上一世的岁岁大字不识一个，琴棋书画一样不通，连长公主的美貌都不曾继承半分，是以认祖归宗后便格外在意自己的容色，总端出一副自作聪明的模样，也格外针对那些嘲讽她、与她有过节的人。

姜岁憎恶同自己血脉相同却又锦衣玉食的兄长姜宴，绝不可能在他面前如此乖巧。

姜宴忍不住叹了口气，冷笑一声：“我当你小时候有多聪明，原来自小就是个傻的。”

正自娱自乐的岁岁：“？？？”

她微微睁大眼睛，吃惊地望着姜宴，压低声音道：“哥哥，奶奶说过的，背后不能说人傻。”

“说多了旁人傻的话，自己也会变傻的，”岁岁一脸严肃的同姜宴说话，又拿起对方腰间的玉佩，虔诚的合在手中，诚恳道，“玉佩啊玉佩，你要保护哥哥日后聪聪明明的，且莫变傻。”

姜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一脸认真的岁岁，伸手将她抱了下去。

“好生坐着，午时便会到府中。”

姜宴同她拉开距离，顿了顿，又道：“我之前同你说过的，你可都记住了？”

“阿娘如此牵挂你，想必一会儿便会在府门口等着接你，待见了娘亲之后，你便立刻下车去拜见阿娘，旁的规矩也就罢了，下车一定要喊她娘亲，不可畏畏缩缩的，惹阿娘难过。”

姜宴一严肃，二人之间好不容易才有的一点温和便烟消云散。

岁岁乖巧的坐在软垫上，睁大眼睛望着没什么表情的姜宴，忍不住嘀嘀咕咕的。

姜宴见她不理会自己，却又低声嘟囔些什么，不由得蹙了蹙眉头，不悦道：“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呢？既然回了姜家，那些小门小户的习惯便不要带回家中，没有在人旁嘀嘀咕咕的道理。”

闻见姜宴的声音略有些大，岁岁不由得缩了缩肩膀。

她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姜宴，迟疑片刻，大声囔囔道：“哥哥你同徐婶婶一样都会变戏法。”

孙嬷嬷教了岁岁好半日，日后要喊徐丁为徐叔叔，刘氏为徐婶婶。

闻见她将自己同那个粗鄙的妇人相比，姜宴登时冷下脸来：“你且说说变得什么戏法。”

“徐婶婶还没有同徐叔叔一道住的时候，总是对岁岁跟奶奶十分好，还时不时给我们做好吃的，可等她搬进来了，就开始打岁岁，欺负奶奶了，”岁岁的语气十分认真，“就、就跟哥哥你一样。”

姜宴越发不悦，冷声道：“我何时打过你？你在阿娘面前莫要胡说八道。”

说罢，他也不再理会岁岁，只是重新拾起书卷，专心看起书来。

岁岁不知晓姜宴为何又突然生了气，只是默默地抱紧一旁的汤婆子，眨巴着眼睛望着姜宴。

等到姜宴看了许久，察觉到四周过于安静时，便抬起头看了一眼。

糯米团子已经缩成一团在软垫上睡着了。

姜宴：“……”

他狐疑的放下书，只疑心岁岁有诈，便微微探过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