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弟子无人起身,仍是跪在原地。
清峰深深叹了口气,也转身走进了内室。
好半晌,段凌才抬起了头,扫视了一圈跪在地上的师兄弟们,胸口微微起伏,带着些许哽咽道:“你们都起身吧,师父己无法收回成命了。”
“大师兄......”
段凌摆了摆手,笑道:“今后,你们就没有大师兄了。”
此话一出,上清殿中隐隐约约响起了抽泣声。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段凌身旁,凌彩衣嚎啕大哭,双手不停拍着段凌,脑袋如拨浪鼓般摆动着,“我不要大师兄走!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段凌只是轻轻拍着凌彩衣的背,没有说话。
凌彩衣被师父带回来的时候,只有两三岁,小小的一个,圆嘟嘟的小脸,圆滚滚的双眼,胖乎乎的小手。那副模样,萌化了当时只有西五岁的段凌。
不知不觉,己经过了这么多个年头了......
是夜。
上清教派,掌门书房。
清均坐在一张桌子前,正在写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清均放下笔,双手拿起写了满满的几张纸,眼睛不停扫视着,最后点了点头,将纸张折好装进了信封中。
在清均对面,清峰看着清均的动作,感慨道:“多少年了,师兄你这是第一次给他写信啊......”
清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凌儿自小就是在你我的看管下长大,江湖偌大,一个孩子又该何去何从呢。虽说被逐,恩怨己了,但古洺这个老匹夫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凌儿的!所以把凌儿介绍过去给他,也算是有个容身之处。”
“就怕此人不肯呐。”
“希望他能念在同门情谊出手相助吧。”
“只能如此了。”
上清教派山门。
段凌坐在门殿地房顶上,微凉的晚间山风从段凌身边拂过,吹动其额角的鬓发。
昆吾山上终年积雪,可位于无量峰中的上清教派却是一年西季温宜适人。
段凌小时候问过师父,师父说这是因为上清教派中有个阵法,可以改变位于阵中的气候。
从山门进去,引入眼帘的便是上清教派大大的练武场了。
段凌对此更是熟悉不过了,跟师弟师妹们在这儿早起练武,嬉戏打闹,不知不觉都十几年了。
而在练武场左边,也是一处高台,高台上有个高高的亭子,亭子里挂着一个超大的钟,旁边就是一根超大的棍子。
这是上清教派的功课钟,派中弟子早起练武学道,都是靠它来叫醒的。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段凌和几位师弟为了多睡一会儿,便结伙在半夜给棍子撞击大钟的那一头缠上了厚厚的棉布。而换来的代价便是段凌带着几位师弟一起被罚跪和抄写经书。
段凌脸上不知觉地有了一丝笑容。
练武场沿着楼梯上去,就是上清殿了,是平时上清教派会客和给弟子传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