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我不会水，我怕，我会淹死的。”

眼看火把越来越近，云秀低声威胁道：“闭嘴！不然把你按进水里呛死。”

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少女哆嗦得更厉害了，哭哭啼啼地沉进了水里。

云秀跟着潜入水底，耳边万籁俱静。

不过一袋烟的功夫，岸上一片亮光。

感觉少女开始挣扎，云秀忙锁住少女的肩膀防她乱挣扎出动静，一面隔着水面关注岸上。

几个模糊的人影在河边晃动逡巡，拨弄得芦苇丛东倒西歪，骂骂咧咧半天，才继续追了下去。

确定追兵走远，云秀扶着少女站起身，湿透的身子被风一吹，透心刺骨。

少女一上岸就趴在地上，边咳嗽边吐水，哆嗦着抖成一团，哽咽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云秀没空儿管她，眯眼仔细辨了下方向，知道由此向东一里多就是那座废弃的山神庙。即使自己有夜视能力，这样摸着黑也很有可能会迷路。

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月亮从乌云后探出半张脸，月色洒在林间像落了一层薄薄的香灰。

云秀大喜过望，拉起少女道：“快走，往东一里多有座山神庙，到那儿就安全了。”

“我走不了，真的走不了。脚真的好疼。你走吧，没关系，我一个人也可以。我不能再拖累你了。”少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抵死不肯走。

看着哭哭唧唧的少女，云秀心里一阵窝火。早知道自己不适合跟女人相处，吃不消尖酸刻薄那套，更受不了这种矫情娇气。可眼下又不能丢下她在这儿，万一追兵折回来她就死定了。

只能咬牙继续背上她跑。湿冷的衣服贴在身上箍得难受，但更难受的是湿透的鞋，叽咕作响，脚趾要用力抓地才不会滑倒，比平时费力几倍，身后又背着人。

怕等下月亮再躲进云里，云秀一路狂奔，不敢稍作停留。

终于，远远望见了山神庙的轮廓，云秀感觉两条腿都快没知觉了，心跳加速得快从嗓子里蹦出来。

拼尽最后的力气上台阶推开了庙门。

“吱嘎嘎——”

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声音，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殿上仍旧塑着那尊金甲山神，两边是判官和小鬼。只是白日里威武的塑像，此刻看起来狰狞恐怖。

湿漉漉的鞋子踩在地砖上，“叽咕”声在庙里回荡，显得有些瘆人。

移开香炉把少女放到供桌上，云秀直接瘫倒在地，仰面倒在干草堆里，眼饧身软，昏然睡了过去。

朦胧中，云秀感觉身边有人晃动，跟着听到“啊”地一声尖叫，然后是一串脚步声。

云秀想睁眼却感觉眼皮像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迷迷糊糊感觉又快睡过去时，一声惊雷地动山摇，整个山神庙都好像晃了两晃。

云秀猛地惊醒坐起身。

窗外闪电刺破黑暗，照得庙内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