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两人都带着试探，可陶子瑶自认还是掏心挖肺的，她的确过得不错，因而也就没必要隐瞒。至于相里以宁……他过得怎么样，她却不知道，但按之前相里傲丰说的，相里以宁为对抗他皇兄而选择去边关，想来这一个多月他应该并不好过。

但相里以宁既然说他很好，那她自是不会故意提起什么，就当他确实很好。沉默了一下，陶子瑶仍旧带着淡淡的笑：“你不知道，我每天都过得很悠闲，早上起来散散步，吃饭、看书，有时候写点东西，或者照着院子里的树木画一幅山水画，总之很清闲，很自在，而且你知道的，没有人来打扰，这是我一直期盼的，这大概是我十几年来最轻松的日子。不过有些遗憾的是，我不知道这段时间外面发生了什么，因而也完全没有你的消息。”

“我说过我很好。”相里傲丰从进院子开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听她说完这番话，他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嘴角仍旧扬着淡淡的笑，缓缓道，“你不用担心我……当然，你担心我，我自然是高兴的。不过你也知道，我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弟弟，不可能出什么事，因而你的担心也是多余的。倒是你……我今天来，就是来看看你，没别的意思。听你刚刚说起，你应该过得不错，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两人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客套、如此生疏了？陶子瑶紧紧咬住下唇，脸上的笑渐渐敛了。好半晌，她才慢慢抬起头来，灼灼望向相里以宁：“阿宁，听说你要去边关，而且一去就得两年。”

相里以宁听她这样说，竟也不觉意外，仿佛早料到她会提到这个话题，只是很坦然地点点头：“是。皇兄和五皇兄都挺支持我，说这是一次很好的历练机会。”

陶子瑶望着他，不说话。

相里以宁被她直直看着，表情终于有些松动，不大自然地偏过头去，避开她视线：“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主动请缨，你完全不用难过。”他目光投向远处，眸光深邃，幽幽地开口，“说起来，所有的事都是我一厢情愿，完全跟你无关，我没想过要造成你的困扰。”

陶子瑶紧紧咬住下唇，还是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相里以宁也不看她，忽地就笑了：“刚刚听你说，五皇兄似乎对你不错？我想也是，五皇兄比起我，更有担当更有气魄更有魅力……子瑶，希望你一直都能这样悠闲自在，过得幸福。”

他很少叫她的名字，以前总是“女人、女人”地叫她，有时候生气了就叫“二小姐”，要不就是叫全名，可他现在却叫她“子瑶”，仿佛就是朋友之间的称呼。是的，朋友，而这个定位也一直是她所希望的。只是，为什么听他的语气，却藏着那样多的哀伤，那样多的凄凉？

陶子瑶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谢谢。你去那边好，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也祝你早日建功立业，凯旋归来。”顿了顿，她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又道，“我在花园里见过李小姐了，她人很美，性格也温柔，果然不负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