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在下面做题，老皮就坐在讲台上拿起他的保温杯往茶缸里倒茶，悠哉地端着茶缸喝，还发出呲溜溜的声音，末了，灵魂地把茶叶吐回缸里。

引得学生们总抬头看他，老皮发现了就放下茶缸扫他们一眼：“看什么看，做题！”

然后学生们火速低下头。

方祺在桌子下面翘起二郎腿，忽然跟老皮对上眼了，就冲他笑一下，老皮就剜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方祺撇撇嘴，无趣地收回视线，以往上物理课他从来都是闭目养神的，今天难得清醒，但他不做题，而是认真地看着他的新同桌，还是光明正大地看。

顾锦时不时地抿唇、皱眉头、勾唇角，表情极为丰富，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做题的思路历程了。

每次发现方祺这样打量他，顾锦都会紧张地下不了笔，又害怕方祺发现自己发现了，顾锦甚至会胡乱地写上一个C，假装自己有认真做题，没发现他偷看，半节课下来，一整面选择题都是C。

“好了，停笔，我们来看第一题。”

手中的笔被吓得一抖，顾锦看着一整面的C，嗯....无言地抿唇，放下笔，老实地抬头看向黑板。

“来，让我看看啊.....方祺，第一题选什么。”

老皮推了一下眼镜，锐利的光射向方祺，坐在方祺旁边的顾锦心惊，心虚地低着头看自己写了一整面的C。

方祺放下二郎腿，懒散地站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正好跟顾锦对上视线，顾锦心下想，不好！

然后下意识护住书面，然后就听方祺笑盈盈地说：“老师，第一题选C。”

老皮拍了几下黑板，心想终于抓到机会了，极为气愤地大声怒言：“这么简单的题都能做错！C一看就是错的，还选C！做题带脑子了吗，坐下！”

方祺的心情一点儿都没被影响到，依旧笑容满面的，坐下之后就又翘起了二郎腿，右脚架到左大腿上，左脚跟抵在横木杠上，脚尖一动一动的，表现出主人愉悦的心情。

刚才老皮骂的方祺那些话不就相当于骂顾锦吗，顾锦被说得脸颊发烫，头低低的，刘海遮住了视线，他愤恨地用余光瞪了方祺一眼，然后收回视线努力把注意力放到题目上。

终于熬过了物理课，顾锦皱着眉头，看着刚讲过的题目，脑子里一团糙乱的毛线找不到头。

没听懂...所以我能打老皮的脸吗.....

顾锦烦躁地挠挠后脑勺，睁大眼睛瞪着题目试图摸清楚思路，突然方祺趴到桌子上移动着胳膊凑到他面前，微抬着头看他，眼睛亮亮的满是期待：“哥，你是学美术的，画画肯定很好吧。”

“....啊？”

顾锦被他熟练的一声哥给喊懵了，转头看着他的表情呆愣愣的。

方祺看他的表情觉得很好玩，嘴角的弧度更大、眼底的光也更亮了，耐心地重复一遍：“我说，你能不能画点什么让我见识一下，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美术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