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那就好。”

“嗯。”

许是两人许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了，书房里的气氛逐渐变得尴尬起来，安静的落针可闻。

良久，秦元诩率先打破了沉默：“何时动身？”

“今日。”苏慕青淡淡的说道，“之前的事，民女已经听子明说过了，民女是来向陛下辞行的。”

秦元诩呼吸一窒，朱笔竟硬生生被他捏断了。

他面无表情收回已经流血的手，在御案下面握的死紧：“如此，甚好。”

苏慕青对他盈盈一拜：“既然如此，那民女告退了。”

说完，她轻盈的转过身，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秦元诩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最终无力的落下。

他闭上眼睛，不忍去看她离开的背影。

静静等待了半晌，秦元诩也没有听见预期中的关门声。

他忍不住睁开眼，发现苏慕青竟不在了。

“慕青！”

秦元诩心中大惊，连忙起身，向门口奔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无尽的失落席卷了他，让他甚至连向前走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真的走了……

秦元诩就这样看着苏慕青离去的方向，看了良久。

他不得不用尽全身的力气，去阻止自己将她拦下。

先前，他已经答应过沈子明，苏慕青醒来之后，她要去要留，全凭她的意愿，他绝对不会阻拦。

可是，现在她真的走了，秦元诩胸口疼的几乎直不起腰来。

“陛下。”在他沉浸在绝望中不能自拔只时，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直击秦元诩灵魂最深处。

他愣了一瞬，缓缓回眸，剧烈跳动的心脏几乎要破胸而出。

然后，他就看到了苏慕青。

她正躲在门口的帷幔之后，温柔的笑着。

秦元诩揉了揉眼睛，他怀疑自己看错了，苏慕青怎么会对他笑？

他已经记不清，上次她对自己笑是什么时候了。

“慕青，你怎么还没走，可是忘了什么东西？”秦元诩轻声问道。

苏慕青从帷幔后面走了出来，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定的走到秦元诩的面前。

“嗯，确实忘了东西。”

眼见秦元诩的脸色再次垮下，苏慕青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伸出手，轻柔的描绘着男人的五官，从眉眼，到鼻子，最后来到嘴巴。

“你忘了什么？”秦元诩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张。

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一个犯了错，祈求心***原谅的男人。

苏慕青皱了皱眉，男人的语气让她感到心疼。

“元诩，对不起，我忘了你，现在，我已经都想起来了。”

秦元诩脸色一僵，心中忐忑。

“慕青，对不起。”

他的道歉，瞬间勾出了苏慕青的眼睛。

她红着眼眶，颤声说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元诩，我欠你一句对不起，当年如果不是我识人不清，就不会还得你惨死宫中，你当时，一定恨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