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长低声说:“过去那是和你们开玩笑的,《易经》博大精深,就文字我都认不全,只是读个皮毛,哪会占卜看相算命。再说,我自己本身就不信命,只相信去努力争取,命就在自己的手中。当初我们考大学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走出大山,走向城市,这下又回到大山里,那我们的初心何在?”说到这里,舍长有些激动,“叫我回山区边远学校教书哪怕它工资再高我也不会回去。我认为你不用考虑了,回乡镇教书,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胡中连着点头:“舍长,你和我想到一块了。但是我爸妈他们怎么办?”
“做他俩的工作呗。赚了钱接他俩到北京生活不是更好。”舍长又到抽屉找出一枚硬币来,“中哥,要不你投它?让它帮你决定,还挺准的!”
胡中讪笑:“投它干吗,我已决定到北京闯几年再说。”
舍长还是说:“我的建议也不一定准,万一建议有错,我就成为千古罪人了。很多成功人士难以决断的时候都是拿它来做决定的。还有野史记载,当年老蒋犹豫逃去海南还是台湾,在房间里也偷偷投过它。投它吧。”
胡中想,的确有人用硬币来决定命运的,但他不想由这玩意儿决定,这玩意儿如果耍黑,黑着屁股对人,这一生不就交给它了?还是坚决不做,免得后悔。“我心意已决,你还是把它收起来吧!”
舍长这下大笑起来:“这不就对了嘛,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自己想过什么样的生活,自己决定,这才是大道。”又甩了甩手中的硬币,颇有兴致地说,“咹,中哥,要不玩一玩试试看?”
“有啥好玩的,还是放回去。”
“玩一玩嘛。”
“就玩一玩?”胡中有些心动,又看看舍长期待的眼神,便迟豫地拿了过来,好一会儿说,“国徽是正面,花朵是反面?”
“行,你来定。”
“正面上北京,反面回老家?”
“怎么都行,以你为准。”舍长迫不及待地说。
胡中就站起身来,轻轻一甩,硬币在灯管光线的照耀下闪出一道诡异的光芒,然后缓缓落下。胡中没有马上接住,用了垫足球的脚法,富有艺术性地接住,然后徐徐地翻开双手。结果是反面。
两人面面相觑。
胡中赖起了厚厚的脸皮,笑说:“这次不算。”又抛,结果还是反面。
舍长兀自大笑起来:“中哥,你还真别说,此刻我有一种预感,感觉你真的是要回家去。”
胡中说:“你可真是墙头上的草呀,风往哪边吹你就往哪边倒啊。”
“是就好了,你有所不知,此时我有一种感觉,这感觉又特别灵验,要不你再试试,我敢说还是反面。”
“我就不信这个邪。” 胡中又猛然往上一甩,这次没有用脚垫起,直接用手接住,翻开还是反面。
舍长抑制不住笑:“我说了吧,是不是反面?天意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