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真的是你！”

他的声音中，充满着极度的震惊、狂喜、惊慌、害怕……复杂极了。

她分明在六年前就已经死在了大火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寒沉紧紧捏着那张身份证。

叶歆被他掐得生疼，倒抽一口凉气，怎么也抽不出手来。

她猛一抬头，就见顾寒沉眼睑赤红，手背已经青筋暴起，额头上满是汗珠。

嘴唇已经发紫，呼吸也急促起来。

叶歆心尖一颤。

躁狂！

这是他的躁狂症发作了。

下一秒，顾寒沉骤然扔开她的手，缩到车门处。

力道之大，连车门把手都被他砸掉了！

“你……怎么样？”

叶歆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种样子的顾寒沉了。

当年她把他从死人堆里捡出来，他就是这种生人勿近，近则死的可怕姿态。

后经诊断，确诊为抑郁狂躁症。

叶歆为此做了很多努力才令顾寒沉归于平静，再也没有发过病。

没想到六年过去，他居然又复发了，而且似乎更严重了。

“你……冷静……别冲动……”

她扯扯嘴角，就连想要安慰，都显得有些僵硬。

顾寒沉却丝毫听不进去，她越是靠近，他便越是躁动发抖。

叶歆那双眼刻在他的灵魂深处，是绝对不可能忘记的存在。

不，不能动她。

他使劲摇着头，为了控制自己，甚至捏着拳头狠狠敲着自己的头。

叶歆见他这么痛苦，心中苦楚之余，眼眶干涩，扑身上前抱住他。

她的声音无法抑制的微微颤抖：“顾寒沉……”

治疗师曾经说过，拥抱是最好的治疗方法。

果然，顾寒沉感受到温暖，稍微冷静一些。

他的鼻息间，嗅到了叶歆身上若有若无的熟悉香气。

梦回六年前那个夜晚，顾寒沉心中一阵悸动。

单手扣住叶歆的后脑勺，摘掉她的口罩，不容置疑地吻了下来。

叶歆惊得瞪大双眼，大脑登时一片空白。

须臾后才恢复些许理智，奈何双手推不开那铁板一般的男人胸膛，心中焦急之下，狠狠咬他一口，下意识一提膝盖。

“嘶……”

顾寒沉倒抽一口凉气，动作也为之一顿。

仅仅只是这片刻，他看清了叶歆的脸。

人瞬间愣住，瞳孔微颤，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叶歆趁机夺门而出，直接冲向不远处的陶宣抢孩子。

叶宁见到叶歆狼狈的模样，哇哇哭着挣扎着要过来抱妈妈。

叶歆心疼得要命，上去就是大打出手。

当年就是因为她的无能，眼睁睁看着亲生父亲死在自己眼前。

出国后，她可没少练习武打，身手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陶宣作为顾寒沉亲自挑选的精英手下，自然不是吃素的，虽然叶歆武打能力不错，却也极难打得过他。

正当二人争斗不休时，顾寒沉阴沉着脸下了车。

陶宣下意识看他一眼，却见顾寒沉的薄唇隐隐有些红肿，而且唇上还留有一个小伤口，正渗出些许艳色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