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上工作不到十分钟,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华为荣耀7,用了两年多了,屏幕上显示来电联系人,张兵。
我很惊喜。
自从高中毕业,他去念警校,已经三年没有见过,仅仅保持电话联系。上次打电话还是半年前,他已经在距离新都四百多公里外的安阳市当了警察,口口声声说要我去找他,好好提携提携我。
我面子上抹不开,感觉丢人,婉拒了。
接通电话,张兵声音透着兴奋:“凡子,最晚后天我就回新都,手续已经在办了。回去之后咱俩好好喝一顿,三年多没见,我都快想死你了!”
“你要回新都?”我有些惊讶:“在安阳不是发展的好好的,回新都干什么?”
张兵嘿嘿笑了几声:“荣归故里衣锦还乡不是,咱回新都直接荣升刑警中队长,凡子,等着我啊!”
说完挂断电话。
“中队长,啧啧。”我心里挺不是滋味。
张兵都成中队长了,每个月工资怎么也得六千以上,我累死累活的加班,每个月也就三千多块,还发不到手里。童年穿一条裤子的玩伴,现在越走越远了。
忙忙碌碌度过一天,又到了加班的时间。
我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老板打来的,似乎是在和客户K歌,声音乱哄哄的:“蒲凡啊,今晚你别加班了,去中心医院陪床,陈家乐发神经住院了——他娘的,什么时候出事儿不行,偏偏这时候添乱,家里人闹的慌。快去快去,让他家里人消停消停。”
“卓哥。”挂断电话,我转头看着旁边的小卓:“老板让我去给陈家乐陪床,今晚不能陪你加班了。”
小卓摆摆手:“没事儿,这么多同事都在呢,只要不出办公室,木匠媳妇不来找咱,安全。”
我点点头,拿起手机就往办公室外走去。
“钥匙,钥匙!”小卓在后面喊,伸手指着我的办公桌:“粗心大意,电动车不骑了?”
我回身拿起钥匙,对着小卓甩了甩,叮叮零零直响:“谢啦!”
骑电动车赶到中心医院,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陈家乐在病床上躺着,嘴唇很干,气色很不好,比昨天晚上还差,身上盖着被子,发出沉沉的呼噜声。他妈妈坐在旁边,满脸愁容,似乎没有心情跟我打招呼,听见我叫她阿姨,只是低低答应一声,继续看着陈家乐的脸庞,眼眶通红。
“阿姨,您别担心,家乐肯定没事儿。”我拿了一张凳子坐在阿姨旁边,怕吵到其他病人,声音压的非常低:“医生怎么说?需要怎么治就怎么治,这个算工伤,老板出钱。”
阿姨给陈家乐掖了掖被角,声音哽咽:“医生说家乐吓着了,开了些安神补脑丸,输了两瓶营养液,没见好,整整一天没吃东西。刚才胡乱吆喝一通,忽护士给打了镇定剂,刚睡着。”
“阿姨,您累了一天,先休息吧。”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做点儿最实在的:“我陪床,有事儿立刻叫您,您只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