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云松随之落下一子,将右侧黑棋向中腹跳出,争取联络。沈辞夕从容淡定,也不穷追猛打,只是分割缠绕,扼守要害,却牢牢将黑棋分割开来。黑棋两条大龙各守着一只独眼向外逃命,狼奔豕突,左冲右撞,却始终做不出第二只眼来。
“哎呀!”一名雅士惊叫一声,然后说道:“了不得啊!这一来二去的,本来分散的零星白子居然渐渐联络起来,形成了有力壁垒,将黑棋的归路尽数封锁了!”
“可不是!你看云公子这会儿,虽一步也没走错,棋路却越走越窄,两块孤棋无法联络,又各自做不出第二只眼,这样下去……”
“黑棋死路一条!”有人快速接口。
雅士们再也坐不住,纷纷挤到最前面那张桌子周围,只觉得自己比云松和沈辞夕都要紧张:这姑娘能行吧?千万坚持住啊!
在这种局势下,云松只好孤注一掷,断下一块白棋,拉着两条黑龙孤棋与白强行对杀。
大家心都快跳出来了,快看,一决雌雄了!
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心跳狂乱,额头见汗,眼睛死死盯着棋枰,生怕错过一丁点细节。
白棋经过之前的铺垫,刚好比黑多一气,对杀结果两块黑棋被杀,稀里哗啦提掉二三十子。
看棋盘,整个中腹皆是白棋子力,白棋局势已经成功逆转!
“怎么会这样?到底哪儿出了纰漏?”云松呆住,不由得手臂一颤,手里的铁质黑子“啪”一声掉在了地上,骨碌碌滚出好远。
再看棋枰上棋势,诺大中原白茫茫一片,如同千军万马横扫八极,气吞万里,威势如虹!
千骑卷平岗,不是黑棋的千骑,而是白棋的铁骑。
十几位雅士先是愣在当场,旋即激动地大声欢呼:
“成了!成了!真没想到,挂了三年的《千骑卷平岗》居然被这小姑娘解开!能亲眼目睹,真是此生无憾了!”
兴奋过后,又生出许多不解:
“我还迷糊着呢,究竟是怎么赢的?刚刚黑棋还是胜势不可动摇的局面,怎么突然就被逆转,反胜为败了?”
“很多地方我也十分不解,你看,黑棋杀那块白棋先前觉着价值很大,可后来一看,根本不值一提,岂不是白杀了?”
“罢了,咱们的棋不必下了,今天就在苇间风好好参详。怎么会出现如此局面?太让人费解。”
“悬置三年多的珍珑局,就这么解了?”
说着说着,这些人干脆围在一处,执黑白子重新摆棋,按沈辞夕的路数重新来过,越摆越激动:
“真是想不到,居然可以这样走,今儿个真是开眼了。”
“想不到这姑娘小小年纪,在棋道上竟有如此造诣,我大宋民间,果然是藏龙卧虎。”
“这幅珍珑谱变化多端,招法万千,也不知道姑娘这样走,到底是不是正解?”
“正解,绝对是正解!把黑棋都杀花了,这要不是正解,还有什么是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