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如常，像平时一般拿了薄毯盖在我身上。

我指了指桌上的茶壶，使唤他去热了热。

他热好了茶，为我倒了一杯。

又亲自递到我手上。

我却没接，而是又为他倒了一杯。

他接过去，稍稍喝了两口就放在了一边。

「夜间被雷惊醒，想起来西山那边的草药没盖上，大雨下来该毁了，于是趁夜就去了。」

我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视线却还是在窗外。

他见我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也是，草药娇贵，流两滴泪你该心疼了。」

又是一道惊雷下来，我的声音被掩盖了些。

但看着他苍白的脸，我知道，他听见了。

他沉默良久，才开口。

「封离，不是你想的那样。」

「齐云年幼，修习的心性又不稳，常在夜里勤加练习，我是怕她被雷声吓着，一不小心伤及自身。」

我摸了摸他的脸。

他紧张地握住了我的手，眼里似是哀伤我不信他。

「镜敛，你可知，你抱着她低声安慰的时候我就在门外。」

他的动作，猛地一顿。

「我……你听我解释。」

话还没说完，他的嘴角流出的血滴落在衣服上。

他看向我，似乎有些不相信。

我从身后拿出早就备好的刀，狠狠地插进了他的喉管。

血，喷了我满脸。

我冲他笑着，「我封离，最讨厌背叛我的人。」

3.

趁着晨光微起之际，我把他的头挂在了萧齐云的门上。

看见她推开门后那颗头颅掉在她面前，她吓得花容失色的时候，我畅快地笑了。

我走上前去，捏住她的下巴。

「你喜欢他，我就送给你，喜欢吗？」

她的眼里蓄满了泪水，装满了惊恐。

使劲地摇了摇头，含糊不清道，「不，不，不……」

我将手上的鲜血抹在了她的脸上，随后满意地笑了。

头颅送给她，而尸身被我扔到了月石门大门前。

我回到房里，好好梳洗了一番。

描眉画唇，穿上了我最喜欢的衣裙。

很快，镜敛身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月石门。

而我也被人带到了大殿里。

掌门师父和长老们早就在上座端坐着了。

我原以为是萧齐云告发我的，却没想到是另一个人。

4.

晨曦初起时，我提着镜敛的头走在路上的时候。

有一个晨起扫地的小弟子远远瞥见了。

他循着我的身影来，却见到满地的血迹。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一幕。

「封离，镜敛之事可是你做的？」

我被按着跪下，师父的话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也没有隐瞒。

「是我做的，我割下了他的头颅。」

周围的吸气声猛地加剧，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做。

师父看着我，面上满是失望之色。

随后便要判决我剥去仙根，逐出师门。

说是唯有此番处罚方能平息众怒。

「平息众怒？」

我把这几个字在嘴里反复咀嚼，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