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整个虞山都在为你的到来欢呼。”灼华不知何时走到了桃夭身边，双手扶着桃夭的肩膀，让她顺着自己的视线看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峻岭崇山，鸟兽奔腾，一派祥瑞欢喜之景。“明日便是你我大婚之日，届时，整个妖族都将为你我祝贺。”灼华走到桃夭身前，直视着桃夭的眼睛。

桃夭看向灼华，清晰的看见了他眼中的神采，仿若是夜间悬挂在天边的星辰，闪耀璀璨。桃夭不知是被这样的灼华感染，还是想起了记忆中的某些往事，嘴角竟也轻轻的画出一个向上的弧度，素来没有任何波澜的眼中，也渐渐的有了异样的神采。只是这弧度和神采，消失的太快，甚至没有维持到灼华发现的时候。

在桃夭与自己相对的双眼中，灼华没有看到自己预想中会出现的变化。期待，紧张，欣喜……什么都没有。仿佛虞山万灵的恭贺，明日的婚礼，对她而言，都如同修炼一般寻常。

“桃夭，你怎么了？”灼华抓着桃夭的肩膀，指尖约莫是没有克制好力道，让桃夭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头。

桃夭不解的看着灼华，发现灼华眼中那闪耀的星光消失的干干净净了。见灼华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自己，她便转过头去，看着远方。

这样的桃夭，虽然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的姿态，却让灼华觉得莫名的心惊。

自从找到桃夭后，灼华就总觉得桃夭不是他当初见到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子，总是让他生出一分又一分的陌生感。就像现在，桃夭虽然是在看着虞山的风景，可灼华却觉得她是在看存在于别的时空的某些事物。

灼华细细的打量着桃夭的脸，寻觅半响，也没能寻出一分记忆中桃夭曾有过的样子，“桃夭，你当真半分欢喜也无？”仿佛是不死心，灼华有些期待的询问。

“欢喜？”桃夭转过身来，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

灼华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正准备解释，却听得桃夭清冷的声音响在耳边，“非我所愿，何来欢喜？”

怒意瞬间席卷上心头，妖力不受控制的在周身涌动，惊了奔腾在山林间的鸟兽。灼华伸出手紧抓着正要离开的桃夭的手臂，发红的双眼更添几分魅惑，“既然不愿，又何必随我回虞山？”

“修行。”桃夭轻拍开灼华的双手，向着妖王殿的方向走去。

看着桃夭不带任何留恋的背影，灼华极力克制的妖力终于失控，如同脱缰的野马，飞流的瀑布，从他体内奔涌而出。

百里之内的生灵，因为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四散逃离。一炷香前，还在树梢绽放的花朵瞬间枯萎，嬉戏于林间的鸟兽倒地不起，原本祥和的虞山，响起了死亡的悲鸣。

妖王殿外的动静，惊动了安排大婚的紫玉和对她亦步亦趋的甘棠，惊动了在洞府之中翻阅书籍的柏舟，惊动了在血池中闭关修炼的行露，甚至惊动了虞山大大小小的妖精们。最先回过神来的是行露四人，放下手中的事，立刻循着那动静而去。当他们聚集在妖王殿外，看见满山狼藉时，纷纷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