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彭导说了，这正合了《孙子兵法》，‘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反过来，我们也可以“不能而示之能，不用而示之用”。这就叫‘兵者，诡道也’，商场如战场嘛。不过话说回来，你才是决胜关键。要不是那么快找到史密斯的黑料，咱们也不能速战速决。”

高旭东的声音越来越低。火车的运行声更像催眠曲，窗外景物踩着音符，透过薄棉帘闪过片片黑影。陆家的事一经解决，高旭东便放松下来，这会儿只觉眼皮发沉，手机里陆运明的声音也变得模糊。困得撑不住，高旭东随口嘟囔句“下回再说”，便挂了手机，蜷身睡去。没成想正要入梦，铃声炸响。高旭东吓一跳接起手机，老爸高满谷的怒吼就一股脑砸下来。

“高旭东，你告诉我，为什么农业局说我儿子是‘大豆业的败类’，说是行业里的人说的，咱们家一棵好树上结赖果！你从美国回来不进家门，说要帮同学的忙，你跟我说说你忙什么了？怎么就给高家忙出了赖果！”

高旭东哭笑不得，起身抹把脸，知道一时半会儿睡不成了。他虽然联合陆家演戏，但为了骗过史密斯和乔治，除了宽脸汉子知道些，其他员工那里可是一丝风没漏。因此看在众人眼里，陆家父子奔忙的时候，高旭东妥妥在装病躲懒。而后来乔治更抹黑中伤，说高旭东挑拨自己取代史密斯，想要借着陆家的谈判渔利。这样一来更是骂什么的都有，即便陆家谈判成功，高旭东也还是“大豆业的败类”，“高家的赖果”。陆父觉得很对不起高旭东，想要解释一下。高旭东却怕被史密斯和乔治抓到把柄，索性就这样。好果赖果，自己还不清楚吗？

“高局长的儿子也不可能是赖果吧，是不是啊高局？自信点。”

“少给我嬉皮笑脸！”高旭东一番解释，高满谷虽平和些，仍余怒未消道，“你爹这一辈子就这一张老脸，你糟践前能不能长点脑子！别人这么骂你，又会怎么说我？现在满局都传开了！”

高旭东知道，自己爹就是个官迷。最在乎的一是官位，二就是面子。他始终不明白父亲怎么和母亲走到一起，这是童年最难解的秘密之一。看父亲还在生气，高旭东忍着困意，又哄又夸，好一会儿才让高满谷有了点笑意思，问他实习的事怎么样。

高旭东着急回学校，一是回去跟彭导聊聊交换心得，办毕业手续；二就是彭导介绍了家公司，让他去实习看看。

“回去忙完毕业的事，就去公司面试。”

“我告诉你，如果公司跟农业相关，你趁早离远远的。还败类？我丢不起这张老脸，你也别进农业来丢你老子的人！听到没有。”

高旭东噗嗤笑了，没想到父亲在这儿等着他，说道：“你放心老爸，我是抵死不会进你们农业领域一步的。我一点也不感兴趣，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