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看向他,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顾钊有片刻的失神,他脸上满是痛苦和不甘。
“**,这是你们欠彩衣的!”他咬着牙说。
彩衣?那个戏子?
我绞尽脑汁回想,终于在记忆深处找到了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以及那个惯会做戏骗人的女人。
忍不住嗤笑出声。
原来我这么多年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顾钊竟将她爱得这样深。
甚至将她的死还要归咎于我,归咎于整个崔家。
“顾钊,你好蠢......”
我无声吐出这句话,不甘的闭上眼。
咳!咳!咳!我无力的伏在床上,咳嗽得撕心裂肺。
“**,该吃药了。”
一个穿着绸缎裙子的丫鬟撩开门帘,端着一碗药放在桌上,见我咳的厉害,忙走到窗前,将敞开的窗户关上。
她一边端来药喂我,一边轻轻皱着眉头说,
“您真是不当心,怎就失足掉到了湖里?如今才三月,水还正冷呢,咳成这样,以后也不知会不会落下病根......”
这药真苦,我嫌她喂药喝的慢,索性端起来,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龇牙咧嘴的说:
“快给我拿些蜜饯来!”
下一秒,甜甜的蜜饯在我嘴里化开,我一边嚼一边消化着如今的状况。
许是老天爷看我死的太冤,我再次睁开眼,竟回到了十八岁这年。
我爹刚升任丞相,哥哥又成了武举人,我在庆祝的家宴上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就闹了洋相,跌落湖中。
这时距离上辈子我嫁给顾钊还有三个月,所有的悲剧都没发生。
今天是我的十八岁生辰,来了许多人。
如今外面都在传,我跳湖是因为太子殿下要与丞相府退亲之故。
人人都说我气性大,容不下人。
这倒不是以讹传讹,我母亲以善妒闻名京城,死死把着我爹不许纳妾,把五六个长辈赐下的、上官赠送的妾室通通打出门去。
此后便传出我爹惧内的流言,甚至连皇上都知道了。
我爹解释“是夫人太在意我,我与有荣焉。”。
后来皇上还特意赐了我母亲一坛子醋,我母亲装作不知皇上的调侃,高兴谢恩。
从那之后,我母亲就有了“醋坛子”的雅号,更多的人,背着我母亲喊她“下山虎”。
我也被暗暗猜测,是不是彪悍异常,容不下太子纳妾。
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太子顾钊微服出巡治理水患时遇到土匪,万分危急时刻被一名路过戏子所救。
这戏子虽看着弱柳扶风,却是个有些功夫的刀马旦,为了救他,竟还替他舍身挡刀。
两人逃难时又帮被毒蛇咬了的太子吸出毒血,自己却中了蛇毒奄奄一息。
两次救命之恩让顾钊深深爱上了她,将她带回宫中,许以正妻之位。
如今又是绝食,又是下跪,已在宣政殿外跪了一日一夜。
“**,您最知道太子殿下对您心意如何,可万万不要为了随便的人伤害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