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都不在乎,从前和师兄交好的同门师兄弟,亦纷纷唾弃于我。
他们指责师兄刚不幸蒙难,我就琵琶别抱,竟然要嫁给自己的师尊。
果然卑贱小妖,只会趋炎附势,师兄瞎了眼,竟会选我做他的道侣,和他结契。
我坐在灯下,迎着烛火,在丝帕上绣着交颈鸳鸯。
我没去过人间,师兄从前常说,人界女子都会给郎君夫婿送上鸳鸯,这种羽毛漂亮的鸟儿都是成双成对,寓意死生契阔、执子成说。
只是后来,师兄身消道死,独留我苟活于世。
我只是卑微小妖,死不足惜,可我摸着腹中孕育的小生命,我总得拼命为他留下一线生机。
可是我保护不好他,以妖身孕育神胎,本就有违天道。
仅仅是为了遮掩他的存在,就耗费了我所有的力量。
无奈,我只能行阴阳之术,找仙术精进之人借气。
所以,我成了不知廉耻爬上师尊床榻的女人。
我知道,当我化形之日,师兄将我带入仙门,拜入师尊门下起,这个亦师亦父的男人,看我的眼神就非同一般。
同门大师姐幻云更是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挫骨扬灰、除之后快。
只因从那之后,师尊眼中再无仙门第一美人幻云的身影。
那时,师兄常会在师姐欺辱我时,挡在我的身前,说万般皆有他。
而现在,我终究还是把自己弄脏了。
腹中骨血似有所感知,不轻不重地踢了我一脚。
我摸了摸肚子,小声说道:“孩儿莫急,你爹爹碎得太厉害,等阿娘拼起来,还需要些时日,你且等等好不好。”
4
那条鸳鸯交颈的丝帕,师兄终究还是没能见到。
他在世时,我走针纳线都是歪七扭八。
后来他失踪的日子,我就坐在树下,一针一针地绣鸳鸯、绣喜服,等着他归来。
可直到我将手刺得鲜血淋漓。
直到大师姐将我强绑着,生生用刀剖了我的仙骨。
我也没等到师兄归来的音讯。
于是,如今这条丝帕系到了师尊的腕间。
那日他破天荒地抱我上殿,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丝帕亲手系在他的腕间。
大师姐愤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连指甲将皮肉掐得鲜血淋漓,也不知晓。
“宓游所赠,为师甚是欢喜。”
他亲昵地吻着我的额角,在我潋滟的眼波中,放声大笑。
大有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睥睨之气。
他抬起我的下巴,眼神痴迷:“世间最美的女人,就该最强的人拥有。”
只见他弹弹手指,就将一个看我入了迷的弟子打得粉碎,红的白的脑浆流了一地。
“宓游之美,为师不想人人都见,为师不喜他看你的眼神,我只愿独享。”
师尊将我的头按在胸口,朗声说道,大殿之上,众弟子噤若寒蝉。
我想,师尊恐怕早就疯了,从他看我的第一眼开始,就疯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