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澜不慌不忙,红唇微动:“是吗?那太子之死呢?”
‘哐当’!
话音放落,萧云蔚手失控一颤,竟软了手松了剑。
他定在原地,恍若见了鬼似的看着顾闻澜。
她怎么会知道太子是怎么死的!
同样僵住的还有梁帝,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顾闻澜,确认自己所听到的:“你方才说得什么?你给朕再说上一遍。”
“三年前越国来犯,三十万大军来势汹汹,彼时北境动荡,我父兄被抽调前往北境增援,陛下抽不出手应对越国。太子主动提出代父御驾亲征,于西洲英勇歼敌十万,退敌至悟县,大捷而归。可行至禄山山脉却突遇泥石流,太子为救副将不幸被卷入泥石之中尸骨无存,此乃军中文书记载。陛下,是也不是?”
“是……”
一个‘是’字,梁帝已是泪流满面。
太子萧煜,忠勇无双,温润如玉,清澈如浊世青莲,是他耗尽心血培养的皇位继承人。他代父出征明明已是大捷,可一场泥石流,他为了救自己的副将……
萧云蔚慌了,急忙打岔:“父皇您别听她胡说,她一深闺女子,怎么可能知晓军中之事?更何况事关太子之死……”
顾闻澜毫不客气地打断:“我说都没说完呢,信王怎知我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深闺女子?信王这是急了么?”
萧云蔚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瞪着顾闻澜:“你再乱说一句试试!”
顾闻澜干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直指萧云蔚:“陛下,信王他在威胁臣女!”
“够了!”梁帝衣袖一甩,拭去眼泪,安抚顾闻澜:“有朕在,看谁敢威胁你!你给朕好好说说你所知道的。”
顾闻澜道:“臣女知道的也不多,但臣女知道,太子遭遇泥石流之前最后见的人,是顾闻沁。”
痛得昏死过去的顾闻沁,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可刚睁开眼睛便听顾闻澜说太子死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她,吓的心脏一抽,又晕过去了。
梁帝明白了:“所以你昨日、今日之行,是想逼问太子的下落?”
“是。”
“那,问出来了吗?”
顾闻澜沉默了。
林芷沅反驳:“胡说!胡说!她分明就是胡说!闻沁一闺阁女子,怎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禄山!”
“若说,是信王殿下送过去的呢?”
萧云蔚想反驳:“本王没有……”
林芷沅却不过大脑,直接卖人:“就算是信王送的,可太子怎会见闻沁?他们又不熟!”
顾闻澜冷笑:“不熟吗?”
梁帝疼爱太子,又觉得大将军是国之栋梁,经常带太子拜访将军府,当时的顾闻沁可是最爱缠着太子。
林芷沅大脑一空,这才意识到失语,吓得连爬带滚,又爬到梁帝脚下:“陛下,臣妇……”
“滚!”梁帝重重一脚,将林芷沅踹到边上。
萧云蔚‘扑通’一声跪下:“父皇,儿臣真的冤枉!太子是儿子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儿臣怎会加害自己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