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撇嘴,在一旁小声嘀咕:“我还占三分之一的股份呢,那我也是正牌老板。”
“是是是,你们都是。”程雁云让他逗得直发笑,一把搂过他的脖子,调侃道:“高老板,现在正是为我们共同的事业贡献力量的时候。”
他一使劲儿,半推半搂把高明推下了车,两个男人俯身收拾起了散落在各处的桌椅板凳,又把地上的垃圾都归拢在一处,用黑袋子打包起来,提到附近的垃圾箱扔掉,这才说说笑笑地走回来。
回来一看,曲映水像个小可怜似的蜷缩在餐饮车的一角,乌黑的发丝垂落耳边,双眼紧闭,已然是已经睡得不省人事。
高明乐得拿出手机记录下她的滑稽睡姿,还嚷嚷着要发到八方面馆摆摊版的三人小群里。程雁云懒得理他,从一旁的座椅里拿过他的防晒衣,动作轻柔地披在了曲映水的身上。
更深露重,夜晚平添寒凉,程雁云担心曲映水着凉,把车上的窗户都关严实后,才让高明启程归店。一路上还不忘嘱咐他开得慢些,别惊了曲映水的好梦。
高明也不反驳,只在驾驶座上颇有深意地盯着程雁云傻乐。
夜路漫漫,天上一轮明月作伴,地上闪烁着路灯点点。
彩色餐饮车慢慢悠悠地行驶在马路上,时不时有汽车在身边呼啸而过,可它依旧不急不缓,在深夜的城市里,一晃一晃地朝前开着,经过流光溢彩的街景,穿过钢筋水泥的森林,一路带着曲映水进入最深最甜的梦乡。
一连几晚,面摊夜夜座满。不仅有闲逛的本地食客成了回头客,还有不少前来古城游玩的外地游客被吸引而来。
这些天他们充分吸取了第一天出摊准备不足的教训,不仅备了两大桶卤汤,还事先揉好不少面团放进冷藏备用。
担心人手不够,曲映水还特意把彭星星也拽来。起初她还不愿意,后来听说帅哥老板也在,这才不情不愿地过来帮手。
古城车水马龙,人声喧闹中,染着蓝色头发的女孩撅着嘴穿梭在拥挤的人群里忙着收餐打扫,笑脸圆圆的师傅麻利地浇卤上面,挺拔瘦削的老板迎着蒸腾的水汽站在锅边,一把薄薄的削刀使得出神入化。
光影流转,这一切美好的记忆都被曲映水手里小小的镜头所记载,她盯着屏幕,不知看到什么有趣评论,转头大声读了出来,众人在她身后开心大笑,笑声感染了正在吃面的顾客,每个人的脸上都笑意融融。晚风吹过,充满磁性的女声哼着轻快的民谣,从不远处的酒吧传出,伴随着吉他悠扬的旋律,飘散在古城的上空。
在一派欢乐氛围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曲映水,彭星星,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这熟悉的声音让曲映水忍不住心里一震,回头一望,居然是黑面神汪琦。他穿着宽大的短裤短袖,脚上一双棕色拖鞋,这一身装扮虽然没有在办公室时那么正式,可他脸上的严肃之色却没有半分减少。他眉头皱得死紧,气势汹汹的模样让曲映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