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疑着抓住他搁在膝盖的手,轻轻摇晃道:“求求你。”
男人朗声询问:“何事?”
我吓得一哆嗦,涂着火红蔻丹的手抓得更紧,哀求着看向他。
马车外的人继续:“公主逃婚了,除了这辆马车,应当没有别处可以让公主藏身。”
一时间,我心都提了起来。
眼前人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本候在藏匿公主?”
短暂的停顿过后,他又继续道:“那便搜一搜好了,若搜不到,你耽误我替陛下办正事,该拿命来抵。”
马车外的人似乎在挣扎,过了一会儿,车帘轻晃,武将的手堪堪撩起一边。
3
我吓得呼吸都放缓了。
整个人跌坐在地,后背靠着男人的腿。
帘子才掀开一角,最终被放下。
那人的声音传来:“侯爷恕罪,是末将冒犯了。”
随即,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渐远。
我强撑着起来,坐到了男子对面,恰好瞧见一双好看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跑什么?”
我眼泪一下子控制不住,哽咽着:“多谢你,我会报答你的,不知我可能知晓你的名讳?”
眼前人竟然是个侯爵,这皇城的侯爵我没见过的大有人在。
深呼吸一口气,经过一晚上的精神紧绷,此刻骤然放松,顿觉后背汗湿。
“出了皇城,便将我放下吧。”
我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里。
可是这人已经帮了我,便再没有赖着人不走的道理。
马车一路颠簸,我的神思也被拉远了。
后宫如龙潭虎穴,要命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先是在后宫里瞧见说错话的宫女被娘娘杖责致死。
后又被父皇一道圣旨赐婚给了以杀人取乐的永安候。
世人皆知,永安候是个酷爱杀人的变态,他最喜欢将美人放在笼子里被野狗扑食。
光是稍一想想,我都怕得两股战战。
马车一路颠簸,碍于身边人的威压,我也不敢掀起帘子来瞧到底是到哪了。
过了许久,我试探着问:“出皇城了吗?”
“出了皇城,你能逃到哪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他定定地看着我,俊美无双的脸上竟然端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
我一时看得晃神,不曾想父皇加封的这些侯爵之中竟然如此天人之姿。
“只要能不嫁给永安候,哪怕在乡野吃糠咽菜也好。”我回道。
脑海里适时浮现出那些传得神乎其神的传闻。
嫁给永安候,我怕是日日夜夜都不能安寝了。
“公主毕竟不是小姑娘了。”他笑起来。
我一下子僵住,他的意思,我已经过了可以任性的年纪了。
就要搭话,却听那清风朗月般的人说出了句让我如坠冰窖的话。
4
“公主为何如此厌恶永安候?我瞧着,他倒是个好人呢。”
这话叫我难以回答。
我咬着下唇不做声。
手心捏着的裙子都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