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沐想说什么，张了张唇，又咽了下去。

她要怎么跟他说，一年前，她就用三百万买断了她和余家所有的情分。

她省吃俭用，用所有积蓄，就是为了和这吸血的家断开。

前世就是这样，他的纵容，让她父母越发嚣张贪婪，最后甚至闹得上了新闻。

明明有很多种解决方式，殷云却选了最不耗费心力最好打发的一种。

说到底，只是因为他不在意她罢了。

缘一阁很快就到。

穿过小桥流水来到包厢。

坐定后，殷云却提起另一件事：“你孕期反应比较严重，这段时间工作先放放，带带新人，新秘书我已经再让叶特助招了。”

余沐轻嗯了声。

她大学毕业就进了殷氏集团，给殷云做了五年总裁秘书。

如果不是三个月前醉酒滚到一起，意外怀孕，怕是永远都保持上下属关系。

等她回神，菜上齐了，菜色很丰盛，全是温补清淡的膳食。

***再次响起，殷云眼神示意一下：“你先吃，我接个电话。”

说完大步走出包厢。

余沐随意夹起一口鱼下去，反胃又立马涌上来。

她捂着嘴跑进卫生间，生呕不止。

等面色苍白的出来，只能摸着肚子苦笑。

这孩子前世就怀得辛苦，生下来还是难产，没想到这种辛苦日子又得重来一遍……

走过转角，余沐听见一个轻柔声音：“听说你结婚了？”

她浑身一震，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透过盆栽树枝缝隙，她看见一男一女站在窗台边。

殷云单手靠在栏杆上，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不过两拳之距。

柳如音！

那个殷云离婚后再娶，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殷云不语。

余沐就见柳如音直起身，苦涩一笑：“出国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是吗？”殷云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语气不明。

柳如音又深深看了他一眼，却是背过身，清冷嗓音带有一丝悲哀。

“你心里还有我吗？”

一瞬间，余沐的心紧紧被攥住，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她不敢再听下去殷云的回答，转身就想离开。

但他的回答还是无情地传进耳里。

“从来都是你。”

这句话彻底击溃余沐的防线。

从来都是你。

她细细咀嚼这句话，自虐般一句句回荡在脑海。

不知走了多久，她无力靠在走廊扶手上，眼神麻木无神。

殷云的心里住了柳如音，没有余沐的位子。

她占着他妻子的位置又能怎么样？

纵然你再努力，他也不会爱你。

前世那悲哀的十年，你还没过够吗？

余沐自嘲一笑，心中有了主张。

不如放手，放过彼此，成全他们。

这时，***传来。

是殷云。

余沐手一抖，直接挂断。

随即短信发了过来。

?去哪里了？】

余沐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无知无觉的快走到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