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勇气？

不，是愚蠢，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很愚蠢，可这种愚蠢却是很多人未曾拥有的，没错，因为她的愚蠢，他决定将她暂定为人。

既然有人曾经羞辱过他，那么，他当然要羞辱回去。

“脱衣服。”

叶墨卿松开了门把，双手抱臂，眸色冷然。

他的声音透出不可捉摸的沙哑，里面的寒意却毋庸置疑，又像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下了多么理所当然的命令。

这画风转换的太快，顾晚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看着那张上帝偏爱的俊颜：“什么？”

“我数三声，一。”叶墨卿语气淡淡，透出明显的不耐。

顾晚晴明白了意思，还没有恢复过来的脸色更是惨白如纸，隐约透明，她的手指攥紧了自己的衣角，迟迟未动。

初夏的季节没有人穿太多衣服，除了身体虚弱的人，几乎只用穿一件，而她，也就只穿了一件，脱掉之后，可就剩下……

“二。”字如刚从冷库中冻过，叶墨卿已经彻底没了耐心。

这个女人，浪费了他太多的时间。

顾晚晴想了很多，想到了气的突发心脏病的妈妈，想到了被迫送外卖打杂的爸爸，想到了林筱筱与萧明轩两人纠缠一起的画面。

她的双眼闭合，却有眼泪从眼眶中溢出，顺着脸颊无声流淌，几团深色的印记如花朵绽放在衣领，与此同时，她的手指已经摸上了第一颗衬衣纽扣，动作缓慢，却坚定的解开。

她想的很清楚，如今的她一无所有，只剩下可笑的自尊，若自尊可以换回她错失的一切，丢弃，又有何妨。

白色的病房门前，她的脊背依旧挺直，泪水继续流淌，手指却没有迟疑的攀上了第二颗纽扣，随着微不可闻的声音，扣子打开，露出了她修长的脖颈，雪白的肌肤如同绝美白瓷，隐约可见两道饱满圆滑的弧线。

叶墨卿的喉结一热，身体莫名烦躁不安，眸色随着她解第三颗纽扣的动作变得愈发幽深，有一团火焰以燎原之势迅速席卷小腹，却在触及到那愈发多的泪珠时，内心冷清一片。

“五分钟后，助理会跟你谈合同。”

叶墨卿毫不留情的将她用脚踢开，伸手拉开门走出。

顾晚晴伸手摸了摸被踢痛的屁股，心中低低咒骂，将眼泪擦干衣服整理好，她回到床上思索谈合同这三个字的意思。

未等她想明白，门被打开，柳东然拿着文件夹走来。

清秀的五官，一双鹿眼格外亲切，唇角自带一抹如沐春风的笑意。

这人是……

顾晚晴的记性还算不错，稍微想了下，想起了昨晚车上的司机，可不就是他。

“您好，先自我介绍下，我叫柳东然，是叶总的专职司机兼助理，这里是你与叶总要签订的合同，如果认为没有异议，请签字。”

柳东然姿态优雅的将文件夹递过去，礼貌得体，大家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