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歆瑶看着眼前的顾兰若，心底涌上一阵浓浓的危机感。

看着顾老夫人眼珠子似地护着她，顾歆瑶更是不忿。

两人明明都是她的亲孙女，凭什么她对顾兰若就千般疼万般宠，对自己却是一副永远不冷不热的面孔？

“兰若啊，不是姐姐说你，虽说祖母她老人家慈爱，下令免了咱们的请安，你也不能真就一连两个月连个面都不露，祖母体恤小辈，但也定是希望咱们能多陪伴在她身边的。”

这不就是明里暗里指责顾兰若不孝了？

顾歆瑶之所以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当众卸顾兰若的脸面，倒也并非全然莽撞。

这些年柳氏对待顾兰若的态度顾府上下都是看在眼里的，就连顾志彬对自己这个女儿也看不出有几分真心的疼爱，不过是不像柳氏那样做得明显罢了。

连自己的父母都没几分偏宠的人，顾歆瑶自然也是不怎么放在眼里的。

果然如顾歆瑶所料，她话音落下后，顾志彬只是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开口，显然他也有些认同了顾歆瑶的话。

而柳氏，就跟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只是在她说完之后朝她看了一眼，却也并没有看出不悦的情绪。

若是从前，顾兰若听了这话必要诚惶诚恐，立即便要开始自省检讨起来了，可如今面对这位的精神打压，她却是毫不在意。

不仅不内耗，她甚至有些想反击。

她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姐姐说得有道理。”顾兰若笑意盈盈，似乎真将顾歆瑶的话听了进去。

然而后面她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姐姐只知道晨昏定省是孝心，却不知长者赐不可辞的道理吗？姐姐也说了，祖母慈爱才下令免了请安，既是祖母心意又怎能轻易违逆？何况祖母如今身体康健，要享天伦日后有的是时间，又岂在这个把月之间？若是为了尽自己的‘孝心’而搅了祖母的安宁岂不是弄巧成拙？再者说，万一因了这份‘孝心’在请安途中滑倒冻伤，更是令祖母平白添了一份担忧不是？”

顾歆瑶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引得顾兰若长篇大论，倒是给自己上了堂课，不由又气又恼，正要开口反驳却听到了顾老夫人的声音。

“兰若说得是，既是下令免了你们的规矩，就不是做样子的，这大冷天的自己睡个囫囵觉不好吗，这个安请不请的有什么打紧，哪日我要是病倒了一个个争抢着来侍疾这才是真的孝顺！”

这话无疑是毫不留情地偏帮顾兰若打了顾歆瑶的脸。

听出老太太话中的不悦，其他人都没敢接话，一个个垂着头夹菜，倒是严格履行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顾歆瑶一只手在下面死死地掐着垂下的桌布，指甲掐进了肉中都浑然不觉。

抬眼看到顾兰若撒娇地同老夫人说着大过年的不能说病不病的话，顾歆瑶的眼睛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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