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清醒,小心翼翼地拿开了他的手,掀开薄被下床。
双脚落地的瞬间,她差点儿没倒在地上,双腿酸软的程度,让她精致的小脸都皱成一团。
但她必须得赶在梁邵行醒来之前,离开这里。
她套上梁邵行的黑色衬衫,又将被男人撕碎的裙衫收起来,拿了掉落在地上的相机,匆匆离开。
初秋的夜晚极冷,雨势仍旧很大,她从马场休息室跑到停车场,身上就已经湿透了。
开足了暖气,发动引擎一脚油门踩到底,逃得狼狈又迅速。
今天本是想借着补过前天的结婚纪念日,见他一面有事要说。
但她却忘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梁邵行都会喝得伶仃大醉。
三年前,她不知被谁送上了梁邵行的床,父亲为她讨个说法,梁家中意她南洲第一名媛的名头,答应了这门婚事。
她满心欢喜地以为,是老天爷眷顾才能嫁给喜欢多年的男人。
但她并不知,梁邵行的心上人为此负气出国。
领证当天,两家人一起吃饭梁邵行缺席,新婚夜缺席。
三年来,所有该出席的场合,他都缺席。
他以为,那一晚是她精心算计的,三年来都对她如陌生人般,见面的次数都少。
何易枝能理解,并且甘之如饴地守着,想等他回心转意。
这一次......太过突然,若梁邵行见到是她,怕是要打破三年来‘素不相识’的定律,关系更恶化了。
那她想求他帮忙的事情,必定泡汤。
他也应该,只把这次当成酒后的艳遇吧,毕竟他是男人,在这种事情上算不得吃亏。
道路难行,两个小时后她才到家,洗漱一番,尽量让自己忘却昨晚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如常给梁邵行的助理,秦宋发消息,打听梁邵行的行程,顺便催一下让梁邵行回家吃晚餐。
三年来皆是如此,梁邵行一次都没回来过,她却锲而不舍地坚持着。
——
翌日。
午时阳光正浓,整个马场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压迫感。
休息室,金芒透过整面的落地窗,笼罩在男人身上。
他裹着浴巾,胯间松垮的布料熨贴着身体轮廓,拢着眉骨,削薄的唇紧绷着。
秦宋推门而入,大气也不敢喘地汇报,“昨晚雨势太大,马场的监控设备损坏,没能留下任何的记录。”
梁邵行沉了沉呼吸,鬓前骨廓愈发清晰,眸光又冷又淡。
“马场的服务员挨个排查,她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据,负责公寓套房的保洁员说,她丢了一件工装,里面有整层楼的房卡。”
秦宋声音越来越小,试探性问,“邵爷,您就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吗?”
都说男人酒后失控,是借酒行凶的流氓行为。
可秦宋不敢这么质疑梁邵行。
“有。”梁邵行嗓音涔涔,“摄像机,她后腰有疤。”
昨晚这酒,是他在国外资产合伙人回国时带来的,跟他拍胸脯说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