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人帝王愿意被人压一头,即便是自己的儿子。
岭南被淹捷报一次次被压在公文下,请求支援的密保被一次次忽视。
岭南百姓军队死伤无数,夺回的失地又被百越占领。
后来,萧轶被罚,无召不得入今。
我不知萧轶是怎么回来的,又是从何得知我的位置。
是我漏算了,没曾想只是多次拒绝长公主的求爱,就能落入这种境地。
手中的茶水由温转冷,我依旧是一口没喝。
指尖沾着茶水,依着记忆,在桌上描摹。
最后还是用手抹掉,世间纷纷扰扰,哪有事事能如我所料。
萧轶一连几天不曾出现,医师来的到很准时。
尝试过同他对话,结果问啥都不接。
我现在完全处于一个睁眼瞎的状态,哦,我老是忘记,这会我确实瞎。
坐吃等死,不是我的风格。
山不来寻我,我便去寻山。
我身上的药不多,再拖下去,整个太傅府都要同我陪葬。
也不知这个地方是何处,一路上我摸着墙走,竟遇不到一个人。
这些日子也算是习惯了做瞎子,比之前从容很多。
有脚步声,我停了下来,仔细听。
感觉很熟悉,试探地张了嘴,喊了一句。
“萧轶?”
隔着墙,那头的脚步声停了一下。
衣物摩擦声响起,连带着破风声。
下一刻,人出现在我的眼前。
伸了伸手,只摸到冰冷的盔甲。
手腕被人抓住,萧轶开了口。
“太傅,在此处作甚?”
这不是明知顾问?我不理解。
“我该归家了,阿祖还在家中等我。”
边说边将自己的手抽回。
“我早就登门向老太傅说过。”
我半信半疑,萧轶最讨厌我的阿祖了,见到他都要绕道走,怎会上门。
许是在坑骗我。
“我许久未点卯,会扣俸禄。”
我又搬出了一个主意。
“朝中现在长公主掌权,太傅不知?”
他反问道。
我落入地牢,还是长公主的手笔。
上朝点卯,同自投罗网无差别。
毕竟,我只是一个手无实权的太傅。
大概是我的失落过分明显,萧轶开了口。
“扣的俸禄,我补给你。”
我下意识地开口,“你有钱吗?”
“太傅这是瞧不起岭南?”
从萧轶的语气中,我仿佛看到他嚣张的嘴脸。
倒也不是我瞧不起他,确实年少时的经历,让我习惯性的开口。
接手阿祖的官职时,我只比萧轶大两岁。
他是年纪最大,学业最差的。
年轻人,我有的是法子激。
一来二去,到是心心相依,我无父无母,他有父有母却同无。
萧轶身上没什么钱,却总爱锻造铁器。
本来钱就不多,还大部分花在了这种地方。
堂堂一个皇子,却总是囊中羞涩,我没少接济他。
隔日,萧轶派人送了许多钱,好几担。
偏偏不告诉我多少,只能让我自己去数。
这大概就是世人常言的,痛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