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巩固地位,这么急着把我纳入宫中,不就是想让我和他变成一根线上的蚂蚱么。
即使他什么都知道。
“那不是老师教导的好么?我的帝王心计,可都是老师手把手告诉我的。”
他眨了眨眼。
“合格的帝王不会干出这种蠢事。”我冷眼扫他,“也不怕被文官的奏折堆死。”
“老师这么说,我可就很伤心了。”他垂眼。
“娶自己的老师,这种事情你怎么也干得出来。”我轻叹。
“可我对老师一往情深。”
他抓住我手腕,眸子里翻涌着异样的情愫。
不该有。
一个成熟的帝王,不会干出娶曾经的老师为皇后这种蠢事。
“罔顾人伦,不知廉耻。”
我手腕翻了一下挣开他的钳制,冷冷冰冰开口。
“老师。我如今是皇帝了,还请...谨言慎行。”
“陛下要砍了我?”
我一扯唇角。
“...学生不敢,只是担心隔墙有耳。”
“只是老师...怎么也算久别重逢,不叙叙旧么?”
叙旧么...
往事倒是突然纷至沓来。
2.
我是东栾的女太傅,宋知蘅。
十九岁那年,我作为新科状元,殿试时被陛下看上,封我为当朝太傅。
我奉旨教导储君。
把我送进书房的宫人神情微妙,欲言又止了几次,方才告诉我。
“这位新立的储君...性子有些顽劣,只望大人好好教导才是。”
那是我第一次见秦牧,他还只有十四岁。
粉雕玉琢的少年,看着就乖巧又伶俐。
没有半分宫人口中的所谓顽劣的模样,穿着一身白衣,恭恭敬敬的喊我老师。
至少那时我对他的初印象还是不错的。
——却在一炷香后就被颠覆。
我翻开四书五经,向他展示了一下今天要教的内容。
“老师...那书,我够不着。”
比我矮半个头的少年有些怯怯地开口,小心翼翼的拽住我衣角,指尖指向抽屉。
抽屉哪有放这么高的?
我隐约觉察到一些不对劲。
眼角的余光扫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我有了心理准备。
所以乍然摸到一手滑腻质感的时候,只是蹙了下眉,隐约猜到是什么了。
真小孩子气。
这种伎俩...
我手腕一滑,捏着那东西甩出来。
一条蛇嘶嘶吐着信子,却被我捏住了七寸,狠狠掐下,半晌就像烂草绳一样被我丢在一旁。
我脸色未变,倒是他看向我的目光愣了一下。
“殿下十四了,这些把戏未免有些无聊。况且此蛇虽然无毒、细小,但到底对人身体也有害,少触碰这些山野之物。”
他磨了下后槽牙,明显是恶作剧未得逞。
“寻常女子见这东西都吓得不得了,老师...怎么是这幅反应?”
“蛇?有什么好怕的?”
我面色如常,淡淡回答他的问题。
“寻常女子害怕是因为这东西不常见,模样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