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没有等他，自己打车去了机场。

在候机的时候，周文钰坐到了我旁边。

有些哀怨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又露出委屈巴巴的神情，「初初，你怎么不等我就走了？不过还好找到你了。」

他眼中带着些红血丝，想来昨晚战况很激烈。

我微笑开口，「我见你一夜未回，还以为你不想和我一起去，就直接过来了，你肯定不会怪我的。」

他抿着唇看我，「我……」

还没有说完，手机就突然响了，是我从未听过的铃声。

悠扬动听的钢琴声和电流声混在一起，像是谁用手机录下来的。

我皱了皱眉，据我所知，顾婉是音乐学院毕业的，而且选的专业是钢琴。

他有些慌张地接起电话，努力地侧向一边。

但贵宾休息室太过安静，我依旧能听到另一端的嘈杂声，隐约能听到救护车的鸣笛声。

很意外，是周文钰的兄弟。

「周哥，不好了！顾婉割腕自杀了，我来的时候浴缸里的水都被染红了……」

周文钰有些僵硬，很久都没有回过神。

「周哥，快来呀！顾婉吵着要见你，要不然不去医院做手术。我知道你讨厌她，可她在你身边待了三年，就算是块石头也该焐热了。你可不能那么狠心看着她去死。」

周文钰迅速起身，动作太大，撞到了身前的行李箱。

他一向冷静自持，除了对我外，第一次见他因为别人这样失态。

「你先安抚住顾婉，我马上过去。」声音带有些颤抖与后怕，完全忘了我也在旁边。

顾婉虚弱的声音传来，「阿钰我真的好爱你，一想到一个月看不到你，心就像针扎一样难受。」

「婉婉，我也爱你，你千万要配合医生，不要闹脾气。」周文钰柔声安抚，带着无尽的宠溺。

恍惚想起，他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过话了。

原来心无论被伤了多少次，还是会疼。

他挂断电话，大步往外走。

我叫住了他，「周文钰，你还记得因为她抛弃过我多少次吗？这三年她跳楼、吞安眠药、割腕、被人跟踪，无论多么荒唐的理由，你没有一次不相信。」

「你的心已经偏向她了，飞机即将起飞，如果今天你还去找她，我们两个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周文钰回身，脸上浮起一分愧疚。

片刻后，他开口了，「初初，我爱你。可她现在更需要我，你比她坚强很多，自己去旅游也没关系的，我过段时间肯定去找你。」

我低头，哑声开口，「你不是很讨厌她吗？现在怎么又心疼起来了。」

「对不起，但你也不要再闹了，这毕竟是一条人命。」

在我和顾婉之间，他不假思索地选择了顾婉，那我也没必要再揪着不放了。

我笑了，笑中带泪，「好，我等你。」

他这才长舒一口气，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我也坐上了去往大理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