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楼层,电梯是从八楼下来的。
八楼。
妇产科。
这个姑娘不是他三叔的未婚妻吗?
什么豪门纠葛,恩怨情仇啊?
弄不清,弄不清。
我懒得想了。
看到我,岑疏的脸色一变。
他往前快走了两步。
把胡秧甩在了后面。
还是胡秧咳嗽了两声,手扶在肚子上,小声叫了岑疏的名字。
他才回头。
一边说话,一边比着手势动作。
「你一个人应该能回去吧?」他的声音很冷淡,「以后有事情拜托给我叔打电话,他不接的话还有助理。」
岑疏直直地向我走了过来。
「你身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来医院?」他劈头盖脸地就过来问我。
我虽然觉得没必要向他解释。
还是摇了摇头。
「朋友受伤了,陪着过来。」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坐到了我旁边空的位置,轻声说:「你没事就好。」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人民医院,也是我在国内时诊疗心理问题的医院。
我和这里的心理医生一直还保持着联系。
他会时时观察我的身体状况,给出药物指导。
岑疏坐下来后,我们两个人默契地沉默了一会。
我以为他终于可以像一个死人一样安静了。
然而他还是说话了。
而且说出来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温黎,你别多想,我和她根本没关系。」
他忐忑地看着我,声音夹杂着一丝紧张。
「我这五年,根本没和胡秧联系过。」
关我什么事,和我解释这些干吗?
我随口敷衍了一句:「哦。」
他继续自顾自地说道:「直到最近一个月,我三叔在国外出差,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我爷爷特别重视,听说我和胡秧认识,非得要我抽空帮一下忙。」
我看着天花板:「哦。」
他低着头,仿佛鼓起了很大勇气,斟酌着说:
「我听说,你当年看到了我手机里的那段对话……」
「哦哦。」
不管岑疏对我说什么。
我全部用哦哦哦哦来回答。
终于,他好像被激怒了。
猛地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眼眶隐隐泛着红。
「温黎,你除了会哦哦之外,还会什么?」
「啊啊?」
「你一定要故意表现得这么冷漠吗?」他抓住我的手腕,声音都是颤抖的。
「明明,我以前和别的女生说话,你会生气、会不满。」
「我忘记答应你的事情,你会发脾气,一整天都不和我说话。」
「我熬夜坐飞机从美国回来看你的舞蹈比赛,你拿奖后从台上飞奔下来到我面前的样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他不停地翻拣着过去发生的事情。
好像这个样子,就可以证明我们以前有多么好。
甚至是,多么相爱。
他说:「温黎,你以前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可我只觉得无聊。
无聊又倦怠。
我说:「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