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烟小跑着回了昭阳殿，里头正热闹，赵卿卿缠着傅慎说话，虽然没得到回应，可她自己却说得十分热闹。

半烟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走了进去，一见面就跪下了：“皇上娘娘恕罪，奴婢没能将姜棠姑姑带回来。”

赵卿卿顿时满脸不高兴：“为什么？她人呢？慎哥哥可都传口谕了，她还敢抗旨？”

傅慎也垂眼看了过来，他的目光和赵卿卿截然不同，仿佛凝成了实质一般，压得人头都不敢抬。

半烟几乎将头垂到胸口：“奴婢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不留神就被她跑了，现在正遣了内侍到处找人呢。”

赵卿卿听得一呆：“她竟然真的敢抗旨？”

半烟不敢多言，只能磕头：“是奴婢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赵卿卿摆了摆手：“算了，没来就没来吧，我也不是非要那么做，你下去吧。”

半烟心里一松，她就知道赵卿卿会是这么个反应。

她起身就要往外走，傅慎却忽然开口：“等等。”

半烟心里有鬼，腿一哆嗦就又跪下了，傅慎神情淡漠：“说实话。”

半烟心脏狠狠一跳，强撑着嘴硬：“奴婢不敢欺君，姜棠姑姑她真的跑了……”

傅慎没再开口，气氛安静得让人心慌，半烟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得一下比一下剧烈，仿佛要从嘴里跳出来一样。

她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一咬牙就要再解释。

傅慎却在这时候再次开口：“看来你真的不肯说……罢了，拖下去，杖毙。”

半烟惊恐得瞪大了眼睛，眼见内侍真的来拖她，顿时抖如筛糠：“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赵卿卿也被吓了一跳：“慎哥哥，别这样，她是从小跟着我的丫头……”

傅慎抬手，轻轻“嘘”了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朕也不想，可她欺君啊。”

明明语气还算温和，可赵卿卿却听得肝颤了一下，眼前人虽然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慎哥哥，可却莫名地让人觉得陌生。

她还有一肚子的话想求情，现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她只好去骂半烟：“你个死丫头，还不赶紧说。”

半烟将头死死抵在地上：“皇上，奴婢不敢欺君，姜棠她真的是自己跑了的，只是……只是她跑的时候慌不择路，跌进了太液池里……内侍们都看见了，真的是她自己掉进去的。”

赵卿卿心里一咯噔：“她掉太液池里了？淹死了？”

半烟不敢抬头：“奴婢不知道，已经让人去找了。”

赵卿卿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虽然打从进宫后傅慎就没表现出太多对姜棠的偏爱，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身边的人，要是真的因为半烟出了事……

她连忙跟着跪了下去：“皇上，半烟是无心的，姜棠自己失足她也没办法，你饶了她吧。”

坐着的人迟迟没开口，主仆两人在这份不知尽头的等待里都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