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工资虽然在三线城市已经不低了,一个月最少也有1万块,但是除去给大姐和小弟的生活费,还要支付房租,再减去吃喝用度,每月剩下的钱也就3000块。毕业两年省吃俭用攒了6万多,没想到,父亲一场手术就花得所剩无几了。
现在别说是十万,就是一万块,我都不一定能拿得出来。
电话里的母亲跟我都陷入了沉默。
我被这生活的重担压得,真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清清啊,小林他,他能帮帮我们吗?”
“妈!”我无奈地恳求道。
“我们还没结婚呢,我不能现在就拿他的钱给我们家补窟窿吧!”
“这怎么是拿他的钱呢?我们早晚不都是一家人吗?一家人就应该相互扶持,就应该互帮互助啊!”
“妈!”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是所有人都想跟我们这种家庭成为一家人的!”
我果断地结束了通话,生怕被这种窒息感再次扼住喉咙。
我起身快步奔向阳台,打开窗户后猛地把脑袋扎了出去,大口大口吸气。
真好,真羡慕有人可以安然地入睡,可以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想。
我看着对面楼房,黑压压的一片,只有我身后,亮着一盏台灯。
仿佛我就是夜间燃烧的蜡烛,点燃了自己,却照亮了别人。
大姐和小弟,现在一定睡得很香吧。
2
“你今天的课讲得挺好的呀,怎么反而不开心?”
林俊辉是我的男朋友,是我们机构的明星讲师,也是我大学的同门师兄,我毕业以后就来到这家公考培训机构,是他一手在带我。
“上周的初试题,你可是押对了五道,你知道你现在在机构圈子里有多火吗?”
看着林俊辉努力地逗我开心,我自己都觉得不应该把这与他无关的负面情绪在他面前展现。
“有多火?是那种可以涨工资的火吗?”
我嘴角勉强地上扬,好让刚才的不悦看起来只是上课的带来的疲惫而已。
“你现在的工资也不少啊,再涨可要超过我喽,小猪猪。”他宠溺地捏了捏我的鼻子,我的笑容也渐渐自然了起来。
林俊辉的家庭跟我截然相反,他的父母都是公务员,从小衣食无忧。他大学毕业后一次就考公上岸,但是却非要执意跟别人合伙办公考机构,弄得现在跟父母的关系都没有一丝缓和的余地。
我第一次站上讲台讲课的时候,紧张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是林俊辉一次一次陪我练课。他还专门买了一个手机支架给我录课,下了班以后看视频逐字逐句地给我讲解。
我们在顶楼的教室里录课,经常熬到凌晨两三点,久而久之,就在一起了。
但是,我至今都不敢跟他提起我的家庭,我无法像他一样大大方方地介绍自己的家庭,一句都不敢。
林俊辉见我心情转好,把车内播放的音乐换成了欢快些的,一边跟着哼唱,一边问我晚饭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