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被抽起来回答问题，都会手脚发凉，声音颤抖的人。

可是我现在已经背负了一条血债，我怕自己再不站起来说话，小狗会来找我，问我为什么不给它讨回公道。

班主任的脸色尴尬了一下，她皱起眉头：“行了，不要再耽误上课时间，你自己出去洗了。”

没有公道。

“老师，您是要鼓励这种恶作剧吗？”

“今天是我被涂颜料，明天又会是谁？会是江婷吗？”

我等着班主任的反应，如果她不处置，那么同样的事情，就可能发生在她的好学生身上。

沉默了几秒钟。

班主任终于神色严肃地问：“到底是谁干的？”

没有人说话。

“江婷，你刚才说看见夏思琪自己做的，是不是？”

“我的确看见她自己把书掉在座位上的，旁边几个同学都能作证。”

这是实话，是我自己掉的。

“颜料谁涂的？”

江婷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班主任也没有追究她撒谎。

没有人出来承认。

“以后班里不许恶作剧，”班主任拿起讲桌上的课本，“今天的家庭作业，练习册从32、33加到32-35，另外抄写短文十遍。”

“没人出来承担，就全班一起罚，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照样作业加倍。”

不少人都朝我瞪了过来，还白了几眼。

虽然连带我一起，但这是第一次，他们因为欺负了我而受罚了。

原来，我并不需要因为被欺负了而道歉。

原来在老师眼里，欺负别人是一种错误的行为，要罚的。

下课铃一响，老师前脚走出教室，后一秒教室就开始哀声连天。

“槽，本来作业就多，这下晚上别睡了。”

有人路过我的座位，朝我吐口水：“玛的，真贱。”

“高兴啦？全班都因为你被罚。”

“不过就是个玩笑，真玻璃心，猪头妹，怪不得没人跟你一起玩。”

“谁说的？”江婷跟短发女生手挽着手，站在我面前，“我们跟你玩儿，对不对？”

江婷和沈佳玥，副班长和班长，欺负我的头子，杀死我小狗的贱人。

“短文你帮我们抄吧，以后我们带你玩儿。”

她俩一直都这样，没事就欺负我，有事就跟我是好朋友，让我帮她们做各种事。

“我不抄。”

“你说什么？”

我一字一停顿：“我说，我不抄。”

她俩同时怔愣了一下：“噢，好吧。”

江婷举着拳头威胁我，沈佳玥按住她的手，对她耳语了一句，两个人手挽着手走了。

扔垃圾回来的时候，我听见旁边有人嘀咕：“猪头妹今天好奇怪啊，不会是被鬼附身了吧？”

“说不定呢，她家不是离那栋大楼很近吗？”

“别说了，吓死人了。”

4

“那栋大楼”是一座废弃大楼。

废弃了有些年头，一直听说要拆了重修，但是至今都没有下文。

我们学校的学生喜欢传流言，说那边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