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完，药熬的差不多。顾如月端来，黑乎乎的一碗药，闻着就很苦，顾凌夜却是一口气喝完，眉头都没皱一下。

从小到大，他喝的苦药不计其数。那都是爹和娘，省吃俭用才换来的，顾凌夜劝不住他们，便一滴也不浪费。

药有安神的作用，没一会，顾凌夜又睡了过去。陈氏依旧守着他做针线。

林绾绾背上背篓，招呼顾如月进山。进山肯定不是挖野菜，林绾绾还想找些其它有用的草药。

昨天遇了蛇，顾如月还心有余悸，只是拗不过林绾绾。

林绾绾长了记性，没走太远，寻了几种草药，赶在晚饭前回去。路上还顺道去了村里打渔的渔夫家，买了几条鱼，回去熬汤给顾凌夜喝。

小小的野生鲫鱼，熬出的汤新鲜味美，剩下的红烧。

顾凌夜被家里的伙食给惊到了。

“月儿，哪来的钱？”顾凌夜找了机会问顾如月。

他病重前，吃白面馒头都是难得，病了一场，娘把攒下的钱都给他看病了。

“是大嫂挣得。”顾如月眉眼弯弯，把林绾绾的光荣事迹又讲了一遍。

顾凌夜清秀的眉头陇起就没松开过。

他虽只在成亲那天，短暂清醒，见过林绾绾一面。可对方却一点都不像顾如月口中聪慧机敏又善良的人。

见顾凌夜不说话，顾如月有点着急，“大哥，大嫂真的很好，你千万别让她走了。”

顾如月还没忘，林绾绾为了退亲跳了三次河。即便这两天林绾绾都没提过，可万一哪一天想起来，又要走呢。

顾如月不想失去一个这么好的大嫂。

“她若执意要走，宁死不愿留下，我何必强人所难？”顾凌夜眉眼冷漠，声音疏离。原主那满含嫌弃的一眼，至今想来，他的心都被刺痛。

他无需人可怜怜悯，更不会挽留一个鄙弃他的人。

顾如月急的脸都红了，她不是口舌伶俐的人，不知如何劝说。

不远的将来，想起今天顾凌夜掷地有声的话，顾如月只有一个想法，大哥的脸一定被打的很疼。

顾凌夜还不知道自己立了真相定律，现在只觉得林绾绾熬的鱼汤鱼肉鲜嫩，美味可口，很是好喝，不知不觉就喝完了一整碗。

他睡了一天，恢复了些力气，是自己喝的。林绾绾过来收碗，见鱼汤一滴不剩，不由自主瞧了他一眼。

顾凌夜微微囧，以前家里穷，养成了从不浪费一粒粮食的优良习惯，鱼汤又好喝……

顾凌夜努力维持平静面庞，用尽量听不出感情的声音，板着脸夸道：“鱼汤不错。”

“嗯。”林绾绾微微弯了眼睛，语气轻快。她这便宜相公，还挺可爱。

林绾绾带着浅浅笑容步履欢快去洗碗了，留下顾凌夜百爪挠心。

他是不是不该喝光光？应该留下半碗，然后冷酷的表示味道一般，毕竟这女人之前还很嫌弃他，可能现在也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