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近年田地干旱,墒情不足,只得浇水造墒,否则小麦的出苗率就不会高。
最近的一条溪流位于两里之外,要浇水造墒,只得去那边挑水。
二十几亩地都要造墒,全靠谢秀娘挑水,这辛苦可想而知。
她小小的个子压着两个沉重的水桶,一声不吭地来回走着,拼命努力,只是小脸上越见柔弱苍白。
三人干到中午,都是汗如雨下,钟氏越见苍老,谢秀娘脸色更白,身子看起来越加瘦小。
三人在地头大槐树下休息,就着凉水吃一些干粮麦饼。
王动对谢秀娘道:“秀娘,午后你就不要去挑水了,在地头和娘一起耙地吧,浇地的事,等晚上我来。”
谢秀娘道:“哥哥,你白日要翻地,晚上要挑水,是不是太辛劳了?”
王动道:“没事,晚上闲也是闲着。”
谢秀娘道:“哥哥……”
王动眉头一皱:“我叫你不要挑水就不要挑水,哪来这么多话?”
谢秀娘温顺地应了一声,心下却很欢喜。
旁边的钟氏没说什么,不过心下欣慰:“不错,这傻小子懂事了,知道疼自家的女人了。”
午后三人又继续干活,忙到太阳西斜时,谢秀娘回去做晚饭,然后又匆匆送来,顺带送来了王动的弓箭与长枪。
眼下鞑子流寇肆虐,一个人在野外不可不防!
晚饭三人仍是在地头吃,吃完后钟氏与谢秀娘回去,并将牛赶回去喂养。
王动则是在地头继续挑水,他一趟趟地来回奔走,月光洒满大地,隐约可见四边空旷的原野。
一股苍凉的感觉涌上心头,王动站立当场,神情有些痴了。
……
接下来几天继续翻地浇水播种,连续几天都是高强度的劳作,不过人可以工作,牛却不能。
一头牛每天只能耕二、三亩地,每三天还要休息一天。
幸好王家向里长姜安租了两头牛,这样换着耕才保持了进度。
等二十几亩地全部耕完,加上整地造墒、播肥播种后,己是到了八月下。
不过地上的事情全部忙完,全家也就松了口气。
农活很累,也很锻炼人,王动黑了很多,不过身体更加壮实,目光更为沉稳。
……
崇祯七年的八月二十四日,王动回到了靖边墩。
墩内几人还是老样子,不过现在是秋播时节,除了两个妇人,余者各人都是出去抢播农时了,一直临近傍晚才回来。
看到王动,各人目光都很奇怪。
钟大用重重地哼了一声,不过他却不敢再象以前那样对王动喝三吆四,只是板着脸不理王动。
杨通的身体好了一些,不过他的门牙永远不见了,见到王动,他的目光不免怨毒。
齐天良、马名,还有墩内几个妇人对王动满是敬畏的样子,再见面一口一个王哥儿的,叫得颇为亲热。
韩仲老是围着王动身边转,象是他身后长尾巴似的,只有韩朝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不过王动察觉他不时偷偷观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