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质珩心底一坠,好似有人在他的脑中放了把火,他登时便勃然大怒。
他压住怒意,一字一顿地道:“安软,你想都别想。你只能一辈子在朕的身边,到老,到死!”
他的话,像是一把重锤,将安软的心锤得混乱。
“皇上,如今您有了喜欢的女子,也该放奴婢走了……请皇上按照从前的约定,放奴婢出宫。”
安软狠狠地咬了咬舌尖,好似这样才有勇气将留恋甩掉。
说罢,她垂首磕了个头。
卫质珩浑身上位者的压迫力释放,周围的空气好似都冷了许多。
他沉沉地盯着安软,心里有莫名的情绪涌动,脱离掌控的怒气让他手掌轻颤。
卫质珩弯下腰,抬起安软精巧的下颔,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眼底的滔天火焰。
“安软,你天生媚骨,你走了,床笫之事上来谁讨好朕?你要出宫,可以,不过,你得教会玥儿,代替你!”
他的话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刻在安软的心脏上,将安软的尊严与情愫都放在地上踩,直到鲜血淋漓。
安软闭了闭眸,指甲狠狠地掐进了肉里,血肉模糊。
半晌,她终是沉声道:“奴婢,遵旨。”
卫质珩没想到她会答允,一瞬间竟是慌了神。
他绯色的薄唇紧抿,王者之气几乎要将她凌迟。
“好,好,好!”卫质珩怒极反笑,连着说中了三个“好”字,旋即拂袖离去。
安软缓缓地起身,浑身的剧痛袭来。
她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迟缓地走回了自己的下人房。
里面,已经有个人在等她了。
秦束扑了过来,在安软的面前站定,看着她一身的狼狈心疼道:“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是不是……是不是皇上又……”
说到最后,秦束眼中有泪水在打转,很是心疼,更多的是无奈。
秦束是后宫的女医,也是安软在宫中唯一的朋友。
二人皆是身份卑微,但是相互扶持,彼此真心呵护。
秦束知道安软的遭遇,可是,她无能为力!
“没事……这么些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安软心中一软,缓缓地摇了摇头。
秦束将安软扶到床边坐下,忍着眼泪,痛心地道:“其实,皇上还是宠着你的。若是皇上对你发怒了,你就对他多说说软话,不要总是跟倔驴似的,啊?”
安软心头一酸,喉咙好似哽咽住了。
她摇了摇头,将千头万绪都藏在心底,转而问道:“无妨,你不要担心我。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秦束表情很是凝重,压低了声音说道:“安软,我今日向人求证过,你的脉象……是喜脉!”
轰!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闷雷,狠狠地砸进了安软的脑海。
她手脚冰凉,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安软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张口结舌,过了许久,才磕磕绊绊地道,“你,你是向谁求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