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此时大哥哥也被调回京城,改做守卫军指挥使。
眼见大哥哥日日消沉年岁渐长,父母便定下贺国公家的独女贺华意做我的大嫂嫂。
贺家姐姐与我一般,是被家里娇宠长大的,但她没有半分娇气,
为人性子仗义活泼,常常出些新鲜法子——
“呦,这可是王家弟弟,不是说对吴家妹妹一见倾心吗。”
“如今瞧着这左拥右抱,看来也不是真心的。”
就算吴夫人对庶女不上心,可总是要脸面的,
“既如此,这亲事便作罢也好。”
本就是王家恶霸一时对吴家妹妹起了贼心,
被人发现才出口要迎娶。
亏得有贺姐姐略失小计,这才避免了一桩祸事。
更何况,她心悦我大哥哥已久。
我也十分纳闷,大哥哥战功赫赫不假,可他们似乎不曾见过面,何至于让贺姐姐倾心至此。
不过她倒真是侯府女主人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大哥哥听后,面上淡淡的,好似与他不相干。只是规矩地行礼道,
“父亲母亲安排便是。”
心爱之人已去,谁都不再重要。大抵就是如此吧。
我将贺家姐姐当成至交好友,实在不忍她困于无爱的姻亲。便私下将那位花楼女子的事告知于她。
谁知听后她只是爽朗一笑,
“盛盛不必担心,不过是年少时的一段情缘罢了。”
她的眼神,坚定又明媚。
“先前他的心中谁人我管不着,日后,可就只能独我一人。”
论长相,贺家姐姐标致的鹅蛋脸,一双柳叶眉目,同样有着圆圆满满的双眼。
论情趣,也是花样百出,能说会道,更不必说那些我都熟稔的琴棋书画。
大哥哥只怕也不舍得亏了嫂嫂吧。
我心下暗叹,大哥哥在桃花事上可真是好福气。
就这般,大哥哥与贺家姐姐成了婚。
2.
聘书、礼书、迎书。
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
三书俱下,六礼齐全。
永安候世子迎娶贺国公独女。
门当户对,圣上亲定。
那场面,真真叫作十里红妆,百里炮仗,满城的恭贺道喜。
娶亲沿途的商户免一年租金,家家户户送上米面粮油,鸡鸭鱼肉。
更有皇家赏赐,一道道称许佳偶的旨意,让这场苏贺联亲在多年后被人提起时,
“那可才是泼天的富贵啊。”
连我那贵为公主的二嫂嫂都打趣着说比她下嫁时的场面还热闹千倍。所有人都好高兴,好热闹。好像大哥哥也是。
他按着所有的礼制,换喜服,迎新娘,拜天地,敬父母,谢皇恩。
他会在大嫂嫂下轿时体贴地将她扶下,会在大家灌酒时装着醉了要去洞房。
好像真的取的是他心上的那个姑娘。
我看着喜婆剪下他们的一缕乌丝,系在一块,说着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看着大嫂嫂在烛光映照下红着的脸吃下夹生的饺子,娇俏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