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听雾闻言不敢置信地眨了下眼,用手挡着雨靠近越野,在选择是副驾驶还是后座的时候犹豫了好几秒,最后还是选了后座——她甚至不敢靠他很近,毕竟能见上面就算奢侈。
探身坐进后座,雨水顺着头发丝从脸上流到下颌,她随手抹了抹,鼓起勇气抬头说了声谢谢。
梁宴咬着烟随手递她两张纸巾。
阮听雾双手接过,紧张地说了声谢谢。车厢里柑橘气味很烈,又融着股决明子和乌木沉香味道,独特又很符合他气质。
擦拭完头发,她挪了挪身姿,缓慢又不动声色地挪到车厢靠里的位置。
而后低着头抿唇,漆黑软长的睫毛挡住欣喜的情绪,在雨天和他无声地独处一个密闭车厢,是她以前连想也不敢想的事。
心尖像压着朵花骨朵,盛大地绽放着,一缕小得不能再小的天光泄了进来,小姑娘珍惜万分又鼓舞雀跃。
迈巴赫在暴雨里穿梭,沿着盘山公路往上,最后抵达okut俱乐部。
“下车。”男人低磁声音响起。
阮听雾点点头,手拉开车门探头,却意外发现这里是俱乐部,不是京南西路程砚的家。她顿了下,转头看了眼他。
男人坐在驾驶位,大手青筋明显,手机屏幕亮了下,他接过电话。
阮听雾面对他总是很紧张,大部分时候连话都说不清楚,嗓子像被人咽住似的。
男人打电话时眼皮懒掀,从她这个角度看,他下颌线分明,顺着硬而朗的弧度,线条往下,脖颈白皙,青色的筋脉横贯,白色灯光打着,喉咙中间突兀的地方看起来很勾人。
阮听雾挠了挠脖颈。恍惚中她又听到了表哥程砚的声音。
紧接着梁宴声音顺着空气传过来。
“刚从spring出来,碰巧遇着。”
阮听雾添了下唇,意识到他这句话的信息量。
眼梢弯着的角度微微小了些。
哦,他不是特意来接她,只是碰巧遇到顺路而已。
但这样才合理呀。他怎么可能特意来接她呢。但尽管知道是这样,欣悦的情绪还是慢慢消失了,失落逐渐见缝扎针填充了心脏。
“程砚电话。”梁宴声音带着闲散的痞,忽然传到她耳边。
阮听雾愣了下,抬眼看他,男人咬着烟正拔车钥匙,长手将手机递在她眼前,他指甲修剪干净,青筋血脉都看得一干二净,中指偏左的位置有一颗淡色的小痣,近距离看很明显,灼人到烫进她心肺。
阮听雾咽了下喉咙,伸手接过手机,偏头喂了声:“表哥。”
“听雾,那边下暴雨了吧?也是挺巧的,梁宴刚从酒吧出来。”
哦,spring是酒吧的名字,原来他刚从酒吧出来。
阮听雾嗯了声:“下暴雨了,挺巧的。”
“也是没办法的事,听说这暴雨还得持续好几天,送你的车追尾了,京南西路那边不能通车,所以我让梁宴送你回俱乐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