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怔住，萧颜又笑道：“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阿宸。数日前是他奉诏秘密处决了你父亲。”

苏若清身形一晃，连萧颜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她只觉原本疼痛着的心又霎时沉进了冰窖，寒意入骨。

回府路上。

苏若清坐在摇晃的马车中，耳畔不断地回荡着萧颜的话。

再想起之前父亲离奇的死，她心更是一阵锥刺般的疼，泛红的眼中满是苍凉。

风雪不消，时已二更。

正厅内只点着几盏红烛，照的周遭多了分寂寥。

司御宸一回来，又见苏若清呆坐在厅中，不由烦闷：“你在此作甚?”

苏若清目光空洞：“今日皇爷爷召我入宫，说要封我做皇太女。”

闻言，司御宸一愣，片刻后却嘲讽道：“皇上如今老眼昏花，女子怎能称帝?”

苏若清心头一窒。

司御宸当着她的面都如此放肆，可想而知，他在朝堂上的所作所为。

她苦叹一声：“女子不能称帝，那我请问，奸臣可能?”

司御宸当即明白她是在说自己。

此刻他再压制不住心底的怒火，走至苏若清面前：“你说什么?”

苏若清看着他浸满愤怒的眼眸，手不觉一紧。

从前，他看她不是这样的。

“今日，我见着丽贵妃了。”苏若清强装平静道。

一听她提及萧颜，司御宸自知对不起她，又按下了怒意：“你不用理会外面谣言。”

而苏若清充耳不闻，只自顾自地说：“她说，我父亲之死，是皇上下令，你亲自执行。”

话毕，厅中一阵死寂。

司御宸望着沈阿清苍白的脸，欲解释，心中却隐隐多了个结。

他冷硬地移开视线，一字字道：“你养父身份低微，我让他自缢而亡，不仅留他全尸，更为你保全了名声!”

苏若清听了这番话，眼底只有震惊。

她忽然扬起手，将一耳光重重落在司御宸脸上：“你可还记得当初你进京赶考，是谁给了你盘缠?”

“又是谁在你差点被贪官斩首的时候，冒着被处死的风险将你偷偷放出监狱?”

“司御宸!”苏若清含泪的眼眸带着一抹恨意，“你怎能埋没了自己的良心?我父亲他虽是牢头，可他救我，救你……他一生没有任何过错，你怎能恩将仇报，让他死于非命!?”

左脸颊火辣辣的痛意让司御宸愣在原地，他从未见苏若清动手打人。

许久，他冷笑一声：“你真是不可理喻。”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我是比不上贵妃善解人意。”

苏若清带着些许自嘲的话被风卷进司御宸的耳中。

他背影一僵，快步离去。

入了三更，冬夜的凉意渗进了苏若清心中。

她不知自己怎么回的院子，只觉院内一片孤冷凄清。

司御宸自前年起，就很少回府，更少跨进这院子。

这一夜，苏若清一人躺在冰冷的床上。

她辗转反侧至清晨，才浅浅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