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还有三丈远时,祝余便带着莲心福身行礼:“臣女(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李秉缓步上前,薄唇微微扬起,伸手虚扶,语声清冽又富含柔意:“你与孤之间,不必如此多礼。”
听得这话莲心一脸笑意,而身为当事人的祝余却从脚底升起了一丝凉意。
她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又福了一福,这才起身。
李秉的目光落在她面上,微微一笑,收了手。
他来到亭中凉亭坐下,长身似山卧水,优雅有度:“祝小姐请坐。”
“谢太子殿下。”祝余心中有鬼,如今见李秉并不如传言中的那般温润无害,更是有些提心吊胆。
她战战兢兢的绕过李秉身旁的石凳,坐在了与他相隔了一凳的位置上。
李秉所坐的位置,乃是之前祝余的,面前正放着半杯茶盏,一瞧便是有人用过的。
然而李秉却好似未见,径直端起面前的茶盏饮了一口。
周遭的人都惊呆了,小全子更是如此,主子实际上是个什么性格,他比任何人都知晓。
莫说是让主子饮别人饮剩的茶水,就是穿在身上的衣衫被旁人摸过,主子也会立刻换下。
小全子在心中呐喊尖叫,稳了稳了,太子府终于要有女主子了!
李秉放下茶盏,抬眸看向祝余,只见她粉唇微张,满目惊讶,却无一丝羞意,倒是她旁边的丫鬟,羞的好似无脸见人。
李秉在心头冷哼一声,是了,能做出那般事情的女子,又岂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羞涩,
李秉从祝余面上收回目光,摆了摆手:“都退下吧。”
原本在凉亭外候着的宫女太监,霎时间退了个干干静静,小全子躬身后退两步,见莲心一动不动得杵在那,不由怨她没有眼力劲,当下开口道:“厨房另备了些点心,还劳烦莲心随杂家前去取些。”
莲心与小全子在昨日是打过交道的,只不过那时是莲心受了原主的吩咐,将小全子引开,她用的借口也是取东西。
如今听得小全子的话,莲心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心里暗斥自己没有眼力劲儿,急急忙忙随着小全子退下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个干净,李秉这才重新看向祝余道:“祝姑娘可知孤今日唤你前来,所谓何事?”
祝余头皮有些发麻,摆出了一副无辜模样,飞快的看了李秉一眼,然后低下头低声道:“听全公公所言,说是殿下欲送给皇后娘娘的血玉镯失窃,有人说是臣女所窃,故而殿下今日唤臣女前来询问。”
李秉看着她的模样,只觉传言果然不可信,眼前这人,哪里是个骄纵愚蠢的祝三小姐,这分明是一个胆大妄为,又极会做戏之人。
他微微敛眉,做出了一副苦恼模样:“那血玉镯是孤千辛万苦才寻来的,可谓是价值连城,而且此物有些特殊,一旦戴上之后便无法取下,若要验祝姑娘是否为偷盗之人,其实也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