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人转身退到门口:“我们在收藏室里等你。”
秦梦踩着柔、软的羊毛拖鞋离开了。
走之前,她的手勾着门把,故意留出一条缝隙。
已经是深秋,走廊里的空气还是凉的,凉风顺着张开的门缝,一股脑地涌向了未着衣裳的秦欢......
而这种寒意,几乎让秦欢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
那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冷冻室,她怕!
而在秦家,她本就是唯一一个喜热怕冷的人。
尤其经历过生死后,秦欢对这件事比之前更加严重,几乎到了惊惧的地步。
而这,大概也是秦欢重生后最致命的弱点。
秦欢咬着牙忍受着从心底蹿上来的恐惧,快速地擦干身上的水,穿上浴袍,朝着秦梦所说的房间走去。
刚一踏入,秦欢就察觉到了气氛的非比寻常。
陈茹雅坐在收藏室中间的沙发上,端着一杯茶细细地品,秦梦则是乖巧地坐在母亲的一旁。
她们早就听到了秦欢走进门的声音,但陈茹雅并没有抬头。
她看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碎末:“《夏眠》画上的划痕,是你弄的?”
听似漫不经心的问话,让秦欢心里“咯噔”一下。
一周后,将是父亲秦炳生的生日。
届时A国的名流都会出席这场生日盛宴,为此秦家夫人陈茹雅准备了在艺术届极负盛名的画家林槐的油画作品《夏眠》来作为送给父亲的礼物。
记得当时的自己,费尽心思为父亲定制了一款他最喜欢的品牌的钢笔,然而礼物却在宴会开始前丢失,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礼盒。
秦欢原本以为是自己粗心,但没想到那枚钢笔随后就出现在了秦梦的礼盒中。
极重面子的秦炳生当众出丑,从前他对秦欢仅仅是冷漠,这件事后,明显转为了厌恶。
秦欢将思绪收回了一些,专注在那副画上——在秦欢上一世的记忆里,这幅画明明没有遭受到任何毁坏,完好如初,后来还借给了美术馆作为展示。
所以,画坏了,这怎么可能?!
陈茹雅等了一会仍是一片安静,她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摔,“秦欢!你的回答呢!”
“你想要听什么回答?”秦欢从分析回神,对上陈茹雅那趾高气昂的质问,“没错妈妈,这件事是我干的......
我就是故意弄坏了你送给爸爸的礼物。原因是我又皮痒了,想去睡保姆房?”
秦欢笑了笑,神色中带着无尽的嘲讽,“你想听到我说这个?”
在陈茹雅看看来,秦欢这个孩子不太正常。
因为她即便是在家里,也一直都是一副胆小怯懦的模样。
陈茹雅最开始很不喜欢她这小家子气的性格,但相处久了,俨然习惯。
可是今天的秦欢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非但神色坦然自若,连说话的语气,也跟平时的细若蚊呐全然不同。
陈茹雅被噎得僵在原地,半天,才憋出一句,“秦欢,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