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可是王氏的公子!你看不上也就罢了,还给人难堪,让人家怎么看我?我温睿荣就教育出这么个女儿来?”
一旦安静下来,耳朵里就不断回响起那些刺耳的话、父亲生气的脸,还有那个姓王的男人油腻而自大的口气。
“像你这种大龄剩女,我也就是听我爸的话才来和你相亲的,摆什么脸子啊?本公子能来就是你最大的荣幸了!”
原本为了父亲催促了很久的相亲,她特意腾出今天晚上,连中午饭都没吃,挤出各种时间才勉强把今天所有的活干完,提早关了店。
傍晚早早去餐厅等着,那个男人迟到了半小时不说,吃饭的时候还一直吹他自己多么厉害,顺便把温菱贬低得一无是处。
她是强忍着想掀桌走人的冲动,非常礼貌地听那个男人吹了一个小时的水,到最后莫名其妙被人数落一顿,她脾气一上来就泼了那男人一头脸的红酒。
“听你说了一个小时没营养的话,也算是本小姐大发慈悲!”
解气是解气了,但这话没过多久就传到了温睿荣耳朵里,他一通电话打过来又把她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在地铁车厢里接他电话的时候,周围的人似乎都能听到话筒里的怒骂声,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走远了。
风呼啸着卷起落叶,微黄带着点卷的叶片就这么飘到手边。
温菱捡起来顺着纹路展平了叶子,用一只手撑着,另一只手掏出了手机拍照。
但她并没有按下快门,而是慢慢放大了画面,稍稍挪开树叶,画面右边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
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他的呢,温菱已经忘了。
晚上喝了点酒,即使现在吹着凉风还是有点头昏,记忆力不太清晰。
但她感觉男人好像在她从地铁站出来之前就坐在那儿了。
镜头里的男人穿着一身单薄的卫衣,牛仔裤是破洞的款式,膝盖光秃秃露在外面,身上唯一可以看得出冬天氛围的,是他头上那个针织帽。
大冬天刚下过雨的晚上,北风刺骨地吹着,还坐在地铁口风最大的位置,他就不冷吗?
温菱发现贵的手机果然有它贵的道理,当初冲着极佳拍照能力买下的手机,原本是为了扫描文件的时候更清晰,没想到用来观察人也很方便。
画面即使是放大了很多倍,在深夜照明条件不好的情况下,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她还能清楚看到男人帽子上的标牌。
那是某奢侈品牌当季的最新品,上周她还在杂志上看到,几乎是一眼相中了,结果想去预订的时候发现早已售罄。
再朝下看,他卫衣上的标识也是同品牌的产品,牛仔裤倒是没看清是什么牌子,但总之他浑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应该不低于两万。
穿着这么好的男人现在却像个无家可归的乞丐一样,单手撑着腿,孤零零坐在寒夜的地铁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