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岁时候,听说是太上皇府上有下人打翻了一个茶杯,便被他把全府的下人统统赐死,全府下人也因此换了一整遍,导致那段时间的京都,买个得手的下人比吃顿满汉全席还难。
如今三岁了……
一出街就这等阵仗。
顾昭禾看看四下无人的街,绝望地叹了口气。
她碍了他的路,恐怕死罪难逃。
“爹、娘……孩儿对不起你们,若有来日,一定好好弥补,再不让二位操劳,也不会再把一辈子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
今天……
应该就是她这辈子的大限。
只是被自己的心上人迫害至此,到底心有不甘。
她没有像旁人那样等死一般闭上眼睛,而是用始终坚韧又柔弱的双臂紧紧护着双亲,那双杏子一般的眸子里有恨,也有爱。
她没被生活的巨变击垮。
她心里还有口气没出,有仇没报!
马车里已经有尖刀亮了出来。
她长抒一口气,无惧无畏地护在父母身前。
“你不怕我?”良久。
刀剑未落。
那锃亮的刀面上映衬出一个奶萌奶萌的萌娃脸,顾昭禾的心猛地软了一下。
“不……不怕。”
“为什么?”他好像突然生气了一样,尖刀距离她又近一分。
顾昭禾顿了顿,“也怕,但又觉得没那么怕,毕竟比这再可怕的事情我也经历过了,这世上,还能有什么比人心更可怕?”
“人心……”小恶魔顿了一下,“那是什么?好吃吗?”
顾昭禾:“……”
“故作玄乎!”小恶魔为听到自己不太能理解的句子,有点不高兴,好在爹爹说过,遇到任何不明白的,都可以用这个词来挡,如今,也不算他失了太上皇府的面子。
顾昭禾:“……你是不是想说故弄玄虚?”
“哼!”小恶魔一愣,然后把手里的刀一扔,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呜呜,爹爹,她欺负我……有人欺负我……呜呜……”
顾昭禾:“……”
这真的是那个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小魔头?
居然这般阴晴不定么?
爹爹……
车里还坐着太上皇?
她继续佯装镇定,立即叩首,行出见到官家的大礼,再不敢盯着马车看第二眼。
看来上天不是不让她死,是想让她死的更快。
帝尘的手伸了出来。
他善用绳子杀人,喜欢欣赏人在死前的丑态,也喜欢听人求饶。
他是比小恶魔更心狠手辣的存在。
此刻的套绳在他手中,对准了顾昭禾的脖子,已经蓄势待发。
“哇!”小恶魔却哭的更大声了,“哇!呜呜……宝宝委屈!哇!呜呜呜……”
帝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帝玄邈这是撒娇?
“别哭了,就像一个壮汉在嘤嘤啼哭,难听。”
淡漠的男声在轿中响起,小恶魔的哭声却越来越大,“哇!呜呜呜……嘤嘤是谁?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顾昭禾听到俩人的对话,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