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两声，夏尔像往常一样挂掉，留给老头子时间慢慢走过来，等过了十分钟，他又打过去，电话很快被接起来。

“老头子。”夏尔轻轻踢着书架，“啊，我吃过饭了，我工作调到特别调查处了。嗯，同事们对我都挺好的，别老瞎操心。嗯嗯，我知道啦，过几天就发工资了，我给你邮过去的钱你别不舍得花，药什么的都够吧?不够了给我打电话，我再去药房买。好，行，知道了，老头子你可真啰嗦。对了，缨子最近生意怎么样，还听话吗?行，等我休了年假就回去。你记得吃药，我挂了!”

夏尔挂掉电话，停下了踢书架的脚，刚转身就对上一双深邃又精明的眼睛，吓得他蹦了一下，后退撞到书架上，发出“咚”地一声。

“领，领导。”他嗫喏着发出声音，白祁脸色晦暗不明，他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正在生气。

白祁本来手中捏着一支烟，刚想放到嘴里，又想到夏尔还在身边，便停下掏火机的动作冲白祁扬了扬手中的香烟，沙哑着声音问道：“我可以抽吗?”

夏尔点头如捣蒜：“可以可以，领导您随意。”

白祁没答话，把烟叼在嘴里，单手打着火机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吐出一个烟圈，之后才转向夏尔，直勾勾地盯着他，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反倒是把夏尔看的浑身毛毛的。

他低着头，眼角往上瞟了一眼，又瞟了一眼，清了清嗓子：“咳，那个，领导，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脚刚迈出一步，便被白祁出声制止。

“夏尔?”尾音上挑，像是询问。

“对。”

“曾经在妖管局下属第三分局工作?”

“对。”

“嗤，”白祁笑了一声，“别这么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一支香烟没吸两口，白祁就将它捻灭，他挥了挥手，又凭空变出两把椅子，自己坐了一把，又示意夏尔也坐下。

夏尔仿佛被安装了慢动作特效，慢吞吞地一点点坐到椅子上，但也仅仅坐了一点边，后背挺得板正，像是认真听讲的小学生。

“你不用这么紧张，放松点儿，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是你的上级，你也不是我的下属。”白祁又掏出一支烟，这次没有点燃，只是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又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再将那支烟夹在手指间转着。

“好吧。”夏尔放松下来，后背也没那么板正了。

白祁扔下那支烟，突然凑近紧紧地盯着他：“你有没有什么忘记的事情?”

夏尔一口气没捯匀，梗在喉间差点儿噎死，好容易捯顺了气，涨红着一张脸咳着：“我说领导，咱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一惊一乍的，亏着我没有心脏病，不然早就给你吓死了。”

“说正事，别瞎贫。”

“说实话，”夏尔皱起眉头，“我当时，就童话解梦室那会儿，碰到清姬之后不是晕了过去，那会儿好像看到一束白光，隐隐约约的也看不清楚，我想走近点儿看清楚，又醒了过来，基本上是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