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野以带有唾弃的口吻自言自语。愤愤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他自己一直我行我素,也难怪妻子产生怨恨。
话虽如此,没发现妻子做记号之前,自己是多么自在啊。
挂历上的日期有着自己在外过夜***的标记,妻子是以怎样的心情看待丈夫和孩子在挂历前谈笑呢?
假如妻子装模作样地听着“因为工作忙,晚回家或不回家”这种辩解,那她人就相当坏。
看你怎么去想,也许这比对方发怒或歇斯底里喊叫要让人郁闷得多。近两年,他在外面过夜的日子较多,她只是露出不快的神情,没有借机把事情闹大或大发雷霆,也许这样反倒使她自己郁闷。
仔细看一下挂历,一个月接近一半的时间都打着标记。引起风野特别注意的是,在外过夜之日的前一天多是假日或节日。都是衿子次日休息的时候。
当然,妻子也一定会注意到这种情况。
风野叹了一口气。常言道:女人“没有安身之处”。男人也一样。风野正这样哀叹着,侧门开了,妻子回来了。
风野好像换班似的抬起屁股,离开饭桌。饭早就吃完了,已没有待在饭桌前的理由。
但现在立马站起来,等于告诉妻子自己刚才在做其他事来着。
他回来还没和妻子搭话。只要说一句话,就能得知妻子的情绪和心思。当然,丈夫次日凌晨才回家,她不会高兴,但能探得出她是稍有不快,还是很生气。
风野先干咳了一声,接着开口问开始收拾桌子的妻子:
“没有电话找我吗?”
“没有。”
“昨晚他们让我陪着打麻将来着,真是吃不消。”
妻子不回应,只是用抹布擦着桌子,擦得“吱吱”作响。风野一边看着她柔韧的手指往复运动,一边站起来。
“休息一会儿,十一点再出去。”
妻子仍未搭话。风野沿着楼梯上到二楼书房,突然觉得身上好累。如果说上楼来逃离了与妻子交锋的险地,那有点夸张。但确实给他带来了身处安全地带的平静。
这样就能静下心来睡觉啦。风野再次躺在沙发上,盖上毛巾被。
妻子好像一直在生气。风野说打麻将,她好像对其待在衿子那里心知肚明。
其实早晨才回家也用不着怕什么,还是再光明正大点儿为好。风野这样开导自己,然后看了看腕表。
现在快八点了。十二点以前必须到达新宿的保险公司。十一点离家前往即可,还能睡三个小时。只要能睡一会儿,大脑就能更清醒一些。
风野把毛巾被拉到脸颊处,闭上了眼睛。
书房里的窗帘未打开,光线较暗。隔着窗子,仍能听到对面院子里野鸟唧唧啾啾的鸣叫声。
这是个比较安静的平和的早晨,风野的心神却依然不定。并没怎么剧烈运动,却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音。他感觉身上疲乏,却睡不着,只好闭目养神。刚才看到的挂历上的标记又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