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老师说:“江晓帆,就你这个性格,走到社会上肯定会吃亏!”
而吴静是三好学生,班长,是老师心目中最听话,最温顺的小淑女。
十几年过去了,老师们全都看走了眼。如今的江晓帆潇洒利落,吴静却灰头土脸。
吴静愧疚地说:“晓帆,我现在才知道,你是对的。我还对你说那么过分的话,真的对不起……”
那是几个月以前。一位旧友从法国回来,约她们吃饭。人家虽有孩子,但是事业女性,吴静却全程只问法国的幼儿园如何教育孩子,法国人给孩子吃什么。晓帆几次试图说点别的,都被吴静把话题拉回了妈妈经。
吃完饭晓帆忍不住劝吴静:“你儿子不是也上幼儿园了吗?赶紧出去找个工作,总在家里待着,该跟社会脱节了。”
吴静不悦,反驳说:“跟社会脱节?我倒想呢。你不知道现在孩子要面对多少事,有多少新知识要学,新政策要了解!当妈可比上班挑战多了。上班谁不会啊?我又不是没上过班。”
其实当时吴静心里明白晓帆并无恶意,但那股邪火,不知怎的就是控制不住。直到这些天,沦落在小旅馆里,才知道当时的激烈反应,是因为,晓帆戳中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晓帆愣了愣,说:“嗨。几百年前的事了,我早忘了。我还不知道你?真跟你计较,早就被你气死了。赶紧吃吧。对了,到底什么工作?”
吴静据实以告:“头衔是高级助理。其实就是当保姆,给她带孩子。”
晓帆略感意外,问:“那待遇怎么样?”
“待遇很好。包吃包住,有休息日,工资也不低。”吴静自嘲,“所以我居然还挺动心呢。”
晓帆有点想问具体工资数目,但又怕吴静多心。既然吴静说工资满意,那大概是不错的,就没细问。她说:“现在高知女性做保姆的很多,还有外国回来的高材生做这个呢。”
“可总觉得这种伺候人的工作,挺难接受的。还是你们这种专业人士好,社会地位高。”
晓帆哼了一声:“你以为我就没做过保姆吗?”
吴静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做过保姆?”
晓帆说:“我读研的时候,导师爹妈家保姆跑了,我们几个同学轮流去伺候老头老太太,直到新保姆来为止。”
“啊?怎么你都没说过?”
“还有呢。我第一个工作时,烧包买了个二手车。然后就成了老板的专车司机,早上六点接他去机场,还不给我油钱。”
“就是上个月,我他妈还帮一个大客户的儿子改作文。”
吴静目瞪口呆:“不做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没人强迫你。只不过你的命根捏在人家手里而已。”晓帆说,“谁挣钱都得当孙子伺候人。不用有那么大的心理包袱。”
“照你这么说,我应该答应?”
“怎么你没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