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贵周围的人都知道祁贵有两个习惯，一个是午觉，另一个是跳舞。中午，他准在家里，晚上肯定是在舞场。不了解他的人，总感到他很忙。是的，他在有限的工作时间里确实很忙。尽管如此，大家一般都能够在他的办公室里找到他。他是一个很会体谅下属苦衷的领导，他就是再忙也会与你见面，也会为你办事情的。但是，在中午和晚上这两个时间段里，你最好不要来打搅他，否则，他会生气的。

烦人的电话铃声还在顽固地响着，他气恼地翻起身来，关上了卧室厚重的包着真皮的门，顿时，刺耳的铃声被隔在了门外。祁贵钻进被窝刚闭上眼睛时，床头的保密电话又突然响了。祁贵吓了一大跳，这是个只有公检法和少数人知道的电话号码，装上一年多了，从来没有响过。今天突然响了，肯定有什么紧急情况。于是，他急忙抓起了电话，原来是公安局刑警支队长辛银打来的：“祁书记，十万火急！请你开门，我就在门口。”

祁贵极不情愿地放下了电话，心想，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难道是吕黄秋的人又出事了？

开门让座后，祁贵也不急着问，从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一瓶放在了辛银面前的茶几上，一瓶启开仰脖喝下了一口，感觉清醒了许多。坐在沙发上后，便把目光投向了刑警支队长。

辛银很胖，胖子一般都怕热，所以他的短袖警服上都渗出了汗水。他喝了一口矿泉水，解着警服扣子说：“吕黄秋从广州打来电话，说杨栋要下台了，新市委书记要来上任了。”

祁贵慢慢悠悠地说：“也该下去了。他下了新书记总会来的。”

见祁贵不急不躁的样子，辛银便也不着急了。他问：“你猜谁来当市委书记？”祁贵目光刷地盯住了辛银：会是谁呢？难道是……

“是于波。”

“什么？”

“是于波！他这一两天就来上任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祁贵把矿泉水放在了茶几上，“他要来，恐怕是来者不善哪！”

“是啊！”辛银喝了口矿泉水说，“吕总说，他也怕于波来，这家伙三年前就盯上吕总了，现在来……”

“寞要怕！”祁贵盯了一眼辛银说，“于波来当然要查那几起案子了。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常务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纪委书记。还有，这两年我哄着老顽童提拔了近70个县级干部。在新城，来个把于波是翻不了天的……吕黄秋还说什么了？”“他说让我告诉你，他正在上面给你活动，上面也答应要提你当市长。有些工作，你还得抓紧做一下……”

“你告诉吕黄秋，让他那几个活宝注意一点，万一不行，就藏起来。千万别再捅出什么乱子来。”

“好。祁书记，我立即转告。”

“还有，你给汪盛他们讲讲，让他们一定注意工人的苗头。万一不行，就全都放假，别让他们到厂里来。那些工人们联络不起来，就不怕他们群访。按惯例新书记上任，省委要来人，马书记来没关系，万一陈刚来了，出现上访的事件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