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被故意无视时，总诅咒裴澈，「等着吧你，早晚要你好看！」

嗯，他被诅咒到了。

他不信被他喂肥的小狐狸，会背叛他。

而我此时突然收到父亲的传信，阿娘病了，要我尽快赶去洛城。

等姜府的马车已经停到裴府大门时，我才意识到我真的要走了。

以后还能再见面吧？

有点想去告别，可是他怎么不来送我？让你嘴硬，等我走了看你后不后悔。

我这般想也这样做了，却不成想是永别。

后来我才知晓，那夜，他来了。

许是想抓住我，方便威胁我父亲。

裴澈一身夜行服地赶到城门下，却只能看到马车碾过雪地的痕迹。

他垂眸，乌睫掩盖眼底的情绪，「果然是小骗子。」

他去姜府了，试图去找点蛛丝马迹证明那封信是假的。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我死了，死在了我父亲手里。

7

大凉初建，根基不稳，局势动荡，歧人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秘密南下攻城，攻打洛平川。

冬季，洛城土地贫瘠，粮食稀少，守城的将士都在挨饿，城里的百姓过得更是艰苦。

不知为何朝廷迟迟不派援兵，甚至是不批粮草。

等我到了洛城才发现父亲根本不在这，只听到满城百姓都在痛骂户部尚书姜衡不批粮草，痛骂其不作为。

我哪顾得上那么多，掀起窗帷裳就反驳，「你们懂什么！我爹爹是堂堂正正的好官，才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可百姓怎么会信呢，他们只知道她是恶人姜衡的女儿！

迎接我的是烂叶子臭鸡蛋，我被砸得不知所措。

总不能不要脸当街去和刁民打起来，只能缩回车里任由他们谩骂。

「姜衡的女儿还敢来！」

「来了好！让你们这些权贵都给我们陪葬！」

我捂着耳朵，我不信，父亲才不是这样的人。

直到马车停了，谩骂声也没了，泪水从脸颊滑过，是爹爹来接我了吗？

还没看清来人的脸，脖颈一酸，我被打晕了，然后被关了起来。

只是隐约听到两个男人在交谈，「你真就这么狠心？」

「为了大义信仰，你我都没有选择。」

再醒来时，我看到的是面目狰狞的歧人，他们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我，说着我听不懂的话，随后大笑起来。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我却发不出声音，身体也不受控制。

不出所料，他们开始对我动手动脚了，他们撕扯我的衣服，拽着我的头发，我嘶吼着却没有声音，泪水和汗珠混在一起，我快要窒息了。脑海里只能想到一个人。

裴澈，你为什么不来送我呢，为什么不挽留我呢，如果我不跟你赌气，我们会不会……

没有如果了，我只能感到恶心，不能就这样下去。

我好像恢复一点力气了，我爬起来，趁他们还在沉迷，我冲了出去，我撑在不远的一张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