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的奢华张扬。
一来就盯着我院中的几棵海棠,「我过敏,都砍掉吧。」
大冬天的,海棠树只剩下几片枯叶跟歪斜的枝干。
无花无果,何来的过敏?
我停下用了一半的早膳,看着她在我院中肆意走动,对着一花一草一木指指点点,嘴里满是唾弃之类的话。
我忍着风寒的折磨,脸色苍白,「公主怕的不是过敏,恐怕是我吧,你入东宫的眼中钉肉中刺。」
似乎被我一语戳中,她朝我威胁,「只要我想要太子妃之位迟早是我的。」
「宋京姝,你不会以为你还是穹翊小国的公主吧?」
「你的国家已经被我母国踩在脚下,成了烂地一块,而你也不过是沦落青楼的阶下囚。」
「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将是我的。」
「包括裴郎。」
牙齿被我咬的嘎吱作响,豆蔻色的指甲嵌进掌心被染成血红色。
我的脑海里闪过我的亲人和穹翊子民在乱刀下的痛苦呻吟。
他们拼命挣扎,逃离。
他们温善了一辈子,或许永远也想不到一场看似美好的和亲,迎来的却是肆无忌惮的掠夺。
被背叛,被残忍屠杀。
我看着眼前的西南国公主,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她眼中的鄙夷、不屑,都在逼我将她杀死。
天边不知何时飞来诸多鸟雀,围着她拉屎。
我看着她惊慌失措的狼狈样子,捧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哪来的鸟,鸟屎落我嘴里了。」
「我上等绸缎坐做的衣裙都脏了!」
我欣赏着她满身是鸟屎的场面,「妹妹跑什么啊,鸟屎美容啊。」
——
我终于盼来了我的裴郎。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臣恭喜殿下。」
身侧的太医朝裴珏恭贺我有孕,我在病榻之上,双眼有些迷离。
我看不清他的眼中是喜悦,亦或是厌恶。
裴郎不喜欢我们的孩子吗?
不会的。
不会的。
我记得我们曾经相拥在月下,裴郎抚摸着我的眉,柔声与我憧憬一家三口的未来。
我永远不会忘记,他言语间,眉眼的温柔。
裴珏坐在我的身侧,低着头眉目凝重。
身后的侍女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冒着热气。
「喂太子妃喝下。」
看着他冷漠不起涟漪的表情,我猛地后怕,「裴郎,这是什么?」
见他没有回答,我鼓起勇气又问,「堕胎......药?」
裴珏没有否认。
良久,他同我道,「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
他语调冰冷,一瞬间我仿佛置身冰窖。
我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掉落,颤抖着问他,「为什么?」
一趟西南国,为何曾经爱我入骨的裴郎。
叫我如此陌生!
我疯了似的用力推开他,可我还在病榻,根本没劲。
裴珏就这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我打骂他。
我从枕边疯狂的寻找匕首,一刀捅进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