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看上的原本是方倩倩,但钱氏舍不得让女儿嫁给个终日躺在床上的病秧子,日后守寡,就跟媒婆商量,把原主推出去顶替。
那边的新郎官已病了好几年,急需用红事冲喜,只要有姑娘愿意嫁就行,倒也不在意姐姐还是妹妹,很快便把婚期定下。
“倩倩跟你怎么一样?”钱氏叉着腰呵斥,“她是我的宝贝女儿,怎能嫁给李家那个病秧子,葬送一辈子的幸福?”
方茹茹愤怒:“她的幸福是幸福,我的就不是?”
“你又不是我亲生的!”钱氏很是理直气壮,“要怪就怪你爹死得早,又没留下几个钱,我只能把你嫁过去换取彩礼,这就是你的命!”
好吧,这又是个恶毒后母的典范。
方茹茹悲愤地骂了句倒霉,挣扎了几下,想要自救,然而昨晚原主逃婚跑出去,被钱氏抓住打了一顿,还把后脑勺磕伤,又一天一夜未曾进食,现在身体虚弱,根本使不出力来。
这时,外面传来锣鼓敲打声,唢呐也跟着吹了起来,接亲的到了!
“快拿喜帕给她盖上。”
钱氏忙乱地吩咐着,自己也取来李家定做好的喜服给方茹茹套上。
方茹茹心知自己跑不了,索性不做反抗,认命地任由钱氏母女架上了门口的板车。
“哎哟,得快些了,不可误了吉时,快走!”媒婆吆喝着。
拉车的是一头驴,牵驴的则只有李家的小儿子,这就组成所谓的接亲队伍,在村民们异样的目光中,缓缓地向前路走去。
方茹茹顶着盖头,一动不动地坐在车上,听外面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造孽哟,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居然要嫁给一个将死之人,以后守寡日子可怎么过?”
“可不是,她那个后娘真不是人,平常苛待她也就罢了,现在又为了几个钱,把她推入火坑。”
“谁让李家聘礼给得多呢?那女人口袋填满了就行,哪儿会管继女的死活?”
外面太阳很烈,方茹茹纵使盖了喜帕,还是被晒得头晕眼花,险些昏过去。
李家就在方家对面,中间仅隔了一条河和几块良田,过桥就到,统共用不了不到一炷香时间。
鞭炮齐鸣,方茹茹被扶下了板车,走进李家堂屋。
由于新郎病重,无法下床,便只能由公鸡代替拜堂。
方茹茹早前听说过旧社会时期,常有这种事发生,也不觉稀奇。
拜就拜吧,反正在她这里不认就是了,等养好身体,攒足银钱,就离开这里,一个人去过逍遥日子,谁也拦不住她。
拜堂完毕后,方茹茹又被人牵着,进了新房。
“二嫂,累了这么久,你先歇歇吧,有什么需要只管叫我。”这应该就是新郎唯一的妹妹李沅了。
“多谢。”方茹茹点了点头,在床沿坐下。
待关门声响起,她才自己掀开盖头,四下打量。
房里的陈设一应都是新的,床帐被褥全是大红色,墙壁似乎不久前也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