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地铁的事情,我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我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虽然窘迫,我还是说了出来。
当时落荒而逃,连正式的道歉都没说。
老天既然让他成为了我的心理咨询师,说明这是我欠人家的,必须还。
席任笑了笑,脸颊两边露出浅浅的酒窝——
我醉倒在他的酒窝里。
还好还好,两边都有酒窝,嗯,看着非常对称。
完美。
“没事儿,我能理解。”他跟着我一块儿起身,眼里笑意更深,“而且,你不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我了吗?”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
席任英俊的脸带着病态的白,都快透明了,我猜测多半是被我气的。
在尴尬和困窘中,我迅速脱下外套丢给了他,趁着地铁正好到站,手忙脚乱地离开了现场。
那次奔跑,达到了我人生中最快的速度,体育老师看到都该对我刮目相看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我应该做的……你留步,我先走了。”
尽量优雅地推门出去,我终于又呼吸到了自由而奔放的空气!
But,,,六分钟后。
我站在方格瓷砖内,再次敲响办公室的门。
席任很快开了门,手里还拿着那盒我心心念念的薄荷糖。
我呆呆地指着他的手,尽量藏着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席老师,那个糖,你在哪儿买的?”
席任似乎是憋着笑,他食指碰了碰眉梢,接着把糖递给了我。
“你不用减肥,已经很瘦了,周四不见不散。”
周四不见不散,我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好像也没有那么尴尬。
薄荷糖一共24颗,完美的双数,预示着今晚我可以睡一个好觉。
(二)
周四,来得非常快。
席任将见面的地方约在了临湖公园,我没太明白,不过我很喜欢这个环境。
空间够大,我也更自在从容。
席任穿着一件驼色大衣,一米八几的个子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他身后是铺满金色阳光的湖面,逆着太阳,整个人干净又温暖。
沿着湖边走边聊,我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林垚,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强迫性行为的?”
我仔细想了想,有些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不知不觉的。
“大二那年,有一次跟室友出去聚餐,走到中途我突然想起宿舍门好像没关,结果室友都说关了。”
“我不信,她们安慰我说不关也没事儿,可我心里非常不舒服,一想到不能立刻回去检查,我不仅开始心悸,就连脑子也嗡嗡直响。
“最后我扔下室友回去了。”
“她们说得对,门确实关得严严实实。”
我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有些沮丧,莫名其妙地就有了强迫症,现在还影响了我的生活。
换了谁不沮丧?
这好像是最早已经意识到的强迫性行为,但是更早之前,高二已经有点儿强迫性思维了。
可我记不清楚具体细节,而且越是努力想,我心底油然而生的紧张越有冒头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