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总管：“送了。”

夜而立：“她吃了没有？”

夜总管冷哼，“吃得比谁都香，一粒米都没剩下。”

这么胆大，看来是有所恃啊！

夜而立拍拍夜总管的肩，“还是等父亲下朝后再做决定，你去半路迎他。”

“是！”

“不用了！”

事情太大，夜而立等不及，“我亲自去接父亲回府。”

……

“姑娘，我家老爷有请。”

慕晴雪走出房门，在夜总管面前故意停住了。

夜总管下意识身形一退，恭恭敬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慕晴雪黑沉沉的眼眸亮起来。

下人的态度，就是主子的态度，态度这么恭敬……

看来这一招虚张声势是管用的。

很好！

推开书房门，如慕晴雪所料，父子二人都在。

夜而立看她进来，笑道：“慕姑娘，坐吧；老夜，上茶。”

热茶端上来，夜总管掩门退出去。

慕晴雪端起茶碗，用茶盖拨了拨，慢慢送到嘴边，动作行云流水。

夜道之摸不着她的深浅，朝儿子看了一眼。

夜而立温和道：“我父亲下朝回来了，慕姑娘有什么事，只管说出来，夜家不是不知礼的人，一切都好商量。”

慕晴雪放下茶碗，看向夜道之：“你承认吗？”

四个字，让父子俩同时变了脸色。

夜而立咳嗽一声，“谢姑娘，需要父亲承认什么？”

慕晴雪神色有些讽刺，“承认和慕行曾经是父子。”

这话儿子没办法回答，是逼着老子站出来，夜道之脸色十分难看。

承认，是万万不能的；

不承认，又摸不清这人的真实来意。

被逼到这个份上，夜道之的忍耐算是到了极限。

“慕姑娘，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说明来意，否则，就别怪本官不客气。”

“请便！”

慕晴雪懒洋洋回了两个字，从怀里掏出早上没有送出去的合婚庚帖，放在小几上。

手腕一转，又端起边上的茶碗，怡然自得地品茶，一边品，一边还点了几下头。

脸上的神情仿佛在说——

嗯，这茶不错！

她这般无所畏惧倒把夜家父子给镇住了。

无所畏惧，才最最可怕。

她一个人一条命，死了也就死了；但夜家一百多口人，老的老，小的小，他们赌不起！

夜道之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靠的就是省时度势，能屈能伸。

哪怕他这会心里恨不得掐死慕晴雪，可该跌软时照样跌软，这也是和儿子事先商量好的。

“我承认。”

终于承认了！

慕晴雪在心里咆哮一声，语气森然道：“那么之前，你为什么要否认？”

夜道之的脸色阴沉，没想到自己承认了，她还要追根问底。

“所以！”

慕晴雪悠悠道：“你一直在撒谎。”

“为什么要承认？”

夜道之被彻底激怒，表情变得狰狞无比，“我恨他，我恨不得他死全家。”

话落，书房里死一样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