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已经去了内室，闻言却还是忍不住插嘴：“我们姑娘会的可多了，别说这些寻常刺绣，就连琴棋书画都好的很，可不像某些人……”

她大概是怕被林雨柔教训，说着就走远了。

林雨柔叹了口气：“对不住，这丫头打小跟我在一起，被惯坏了，你多包含。”

沈鸢不管心里在意不在意，至少面上没露出来，神情看着也没有任何不对：“林姑娘说的哪里话……我也觉得姑娘这样的人，闲了就该弹弹琴，赏赏花，真是没想到连刺绣也会。”

“女儿家，自然是打小就要被教导这些的。”

沈鸢心里笑了一声，正经人家的姑娘的确是生来就有人教导，她这样的，就只能偷学了。

好在她在这方面像是有些天分，偷着学的，也有模有样，在遇见卫瓒之前，她想的是自己攒够了赎身银子，再消了贱籍，去做个绣娘。

小桃很快拿了东西出来，沈鸢瞧见笸箩里放着一个绣了一半的荷包，上面是脱尘的兰花，瞧着绣工倒是的确不错。

“林姑娘的手艺真好，花样也别致。”

林雨柔笑了笑：“沈姨娘过奖了，我倒是想看看你的手艺，咱们也可以探讨探讨。”

沈鸢心里有些懊恼，早知道林雨柔也做这些，她来之前就该带着绣活的，这里这么暖和，也不会冻得手僵，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她看了眼云霞，瞧见她脸上也带着可惜，又忍不住笑了，这小丫头，肯定和自己想的一样。

林雨柔递了帕子过来，沈鸢也没推辞，她偏爱艳丽的事物，花样自然选了牡丹，不多时就绣了几片红艳艳的花瓣出来。

小桃瘪瘪嘴：“俗艳……”

沈鸢好奇的看过来：“牡丹不绣红的难道要绣绿的吗？你戴？”

小桃一噎，顿时有些气恼：“我也没说要绣绿的，我就是……”

林雨柔皱了皱眉，今天小桃话实在是太多了。

“你知道什么？沈姨娘这是双面绣，很难得的手艺，听说苏州那边一件难求……沈姨娘果然是深藏不漏。”

沈鸢礼貌的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林雨柔的夸奖，总让她觉得古古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溪兰苑的人呆的太久了，有了多心病。

“林姑娘别这么夸我，就是随便绣着玩……”

然而林雨柔还是伸手接了过去，翻开来看了看背面，是一朵粉色的牡丹，一红一粉，倒的确是有些俗，好在还有个双面绣的名头。

“排针如此细密工整，可见是有真功夫的，沈姨娘可愿意教教我？”

沈鸢不知道她是真的想学，还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也没拒绝，有这个由头在，她就能时常带着云霞来蹭这里的地龙了。

“林姑娘想学，我自然愿意教，其实也不难……”

卫瓒过来的时候，就瞧见两人并排坐在门边，头挨着头，姿态颇有些亲密的在说话，他一时有些恍惚，忽然想起谢润那句齐人之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