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楼新来的小厮并不识得我,但他识得我身上料子,满脸堆笑的迎我进去。
我问:「你们郝掌柜呢?」
小厮上下打量我一眼,撇嘴道:「郝掌柜在忙,不见外客。不过……女娘若是相见,也不是没办法……」
他嘿嘿笑两声,手在衣服上摩擦。
我似笑非笑,身后婢女冷脸扔过去一张令牌,呵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们家女娘是谁?!」
小厮睁大眼睛,扫见昌平二字,不可置信地抬头。
我抬脚往上面走:「把郝掌柜唤上来。」
郝掌柜名唤郝逑,是我聘来身世清白的文书先生。
他原本也算兢兢业业,大概见我甚少来,才生了胆大的想法。如今自知事情败露,一进屋就开始嚎丧。
「公主!草民有罪,草民昏了头,草民罪该万死,求公主降罪!」
他哭的真心实意,头在地上重重磕了好几下。
我抿口茶,抬眸:「想必你主子已经知道我来了。」
郝逑愣住,随即呐呐道:「公主在说什么,草民不懂,草民的主子只有公主一人。」
我没说话,摆弄着裙袍上的禁步。不稍片刻,婢女在外间禀:「公主,二皇子来了。」
我:「请进来。」
二皇子李沂一副花花肠子沉迷酒色还偏要在夺权上费心思。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李沂眼下泛青,脚步虚浮的进来,唤我「六妹妹」。
我敷衍着附和,他对我不满也只能压在心里面。
目光似是不经意扫过郝逑,郝逑怯懦不敢回视他。
我佯装没有看到,故作生气道:「二哥来的可正好,妹妹今日被人糊弄了呢!」
李沂问:「怎么了?」
我抬了抬下颌:「这等贼民阳奉阴违,瞧我不总出来管事,便存心糊弄,若非我今日兴起出宫,还不知道他做出这种行经呢!」
话落我顿了顿,冷笑道:「别让我知道他受人指使,否则我定不饶恕!」
李沂心虚地别过眼,干巴巴笑几声,起身告辞。
侍婢送走他后旋身回来,我便让人将郝逑拖下去毒哑了发卖。
我不知道郝逑是何时和李沂有牵连的,不过看李沂这样估计是羁绊不深,此次来也是探我口风。
生怕郝逑出卖了他。
「公主!公主饶命啊!草民知道错了……公主!」
我挥了挥手,郝逑被堵住嘴拖下去。
我这个人最记仇,郝逑背叛我受李沂驱使,我如此对他也算尽了最后一点主仆情谊,至于他被毒哑后赶出去李沂对他做什么,就和我无关了。
处理好醉花楼的事,我拎着糕点和时下最盛兴的宝物登了一趟东宫。
东宫太子在书房议事,我被管家领到偏厅,片刻后太子妃聘婷袅袅走进来,笑问道:「小六怎么想起来了?」
我努努嘴,轻笑道:「来赔罪。」
说是赔罪也不是,那折子在太子阿兄手中在递给我,显然是程夷示意。